梦蝶站在舞台的半场,朝众人挥挥手,鞠躬谢幕:“谢谢大家~”
观众这次如梦初醒,看了看时间,确实该散场了。可他们就像才刚刚在一场狂欢的盛宴里玩上头,没过足瘾,很是不舍地喊道再来一首吧。
靠场边的一个女观众见她要走了,着急地拿出手机想拍个照纪念一下。她一直听得入迷,居然都没有拍照。别的就算了,这次这么震撼的现场效果她如果没有拍下来,她会后悔死的!
于是她赶紧低头摆弄手机,好不容易调到适合拍黑暗景物的参数,抬头一看梦蝶已经走过去了,她急得大喊一声:“啊啊啊梦蝶看看妈妈!呜呜呜呜我还没拍到你呢!”
虽然喊是喊了,不过她没抱希望。她也不是第一次来看虚拟偶像的演唱会了,知道踩点和声音都订好了,现场很难做出改变。她叹了口气,正想拍个背影算了,梦蝶的蝴蝶骨特别清晰好看,真的像对展翅欲飞的蝴蝶。
结果那倩丽的身影一顿,居然折了回来,对着那名女观众比了一个剪刀手。
周围人都惊呆了,拿出手机录下这一幕。那名女观众也惊了,一时愣住忘了动作。
梦蝶做了个伤脑筋的表情,歪了歪头问道:“怎么不拍我了?是不喜欢我这个ss吗?”
于是梦蝶表情一变,气质变得冷艳肃杀起来,伸出手作射击状,左眼微眯,似在瞄准目标。
这出其不意的互动让底下的观众全都兴奋了,发出惊喜的呼声。
那名女观众一愣,内心疯狂大叫,随后赶紧控制住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拍出了清晰好看的照片。
缤纷歌会完美落幕,灯光亮起,场上空无一物,仿佛刚刚梦幻的一切都只是庄周一梦。但那种震颤人心的力量还回荡在心底久久不去,观众意犹未尽地流连了一会,才各自散去。
旁边陈遗芳的座位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渝昔估摸着这个内心细腻的男人可能又是忍不住找哪个厕所哭去了,也就没管他,跟着裴喻洲慢慢地往地下车库走去。
一路无话。
按照往常,这个时候裴喻洲一定会说点什么让气氛活跃起来,可今天居然这么安静……渝昔有些不适应,抬眼去看他。结果发现男人正严肃着一张俊脸,眉头皱得死紧,仿佛被什么问题所困扰纠结着,他吓了一跳。
这不会是还没从歌曲的冲击中走出来吧?
……
“裴喻洲!”
裴喻洲猛地回神,发现少年正站在自己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一双浅琥珀色猫瞳一样的眼睛正看着他。
“你在做什么,都快撞上去了。”渝昔问道。
再往前几步,就是个铁柱子,要是不减速直接撞上去膝盖能直接青一片。
“没大没小,叫裴哥。”裴喻洲无奈地笑笑。
渝昔不放心他,干脆学着母亲带着小孩过马路的样子,牵住他一只手。
掌心相贴传递温热,渝昔心底小小暴躁了一下,但禀着负起责任的心情还是没有松开,“你在想什么呢?不会是还在想那首歌吧?不应该啊……那明明是一首给人力量的歌曲。”
这人看上去怎么像是被整抑郁了。
裴喻洲第一次和人牵手,还是一个被人以保护的姿态牵住,体验怪新奇的。他也没有挣开,安静了一会才问道:“那首歌是你写的吗?为什么取名叫《身披霞光》?”
少年沉吟了一会才回答道:“不是我写的。至于歌名……也没有为什么,它一出现就叫这个名了,因为它源于一个故事。”
裴喻洲静静地等他说起“我有一个朋友”系列的故事,结果发展却并不如他所想。
“那是在一个文明荒废的时代,一群战士为了保卫家园被强大他们许多的敌人逼入困境。那个星球昼夜交替的时间和地球不一样,他们已经在漫长且冰冷的黑夜里待了很长时间,已经心力交卒了。”
少年清润的声音在夏夜里听起来很舒适,是个很适合讲故事的声线。裴喻洲听着,就想起了《身披霞光》压抑窒息的前半段,那片深不见底的死海,一下子就被代入了进去。
“战士们心知他们是最后一道防线,他们破了,就真的家破人亡了。可是他们已经快要被折磨得丧失了战意,于是夜里开了个会,他们细数着失去的一切。美味的食物、珍贵的书籍、经典的传承……他们失去的太多了,这样一算,除了生命他们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了。于是他们彻底陷入了绝望,众人决定,与其被凶猛的敌人撕裂而死,不如用自己体体面面地死去算了……”
裴喻洲的心一下子被提起,等不及少年慢吞吞的腔调,追问道:“然后呢?”
少年笑起来,笑他着急,“歌不是都给你剧透了吗?后面的旋律那么惬意和谐,肯定是好结局啦。”
裴喻洲气得手都握紧了,两人相贴的手泌出了汗水,不知道是谁的。
“可他们都已经丧失了战意了,怎么重新振作起来战斗的?”
“因为——天亮了。”
裴喻洲一下子没料到,怔住。
“漫长的黑夜终于结束了,温暖的天光照亮荒芜的战场。日出的天空很美,霞光金红金红的,所以他们就不想死了。”少年的声音仿佛也带着暖洋洋的阳光。
“太阳出来,喜欢阴冷黑暗的敌军行动变得迟缓了些。战士们把剩下的粮食全部吃完了,然后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奔赴战场。就跟白天的到来一样,奇迹再次发生了,战士们胜利了,把敌人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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