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可诛他一人,”重新咬着小草苗转悠回来的楚翛气定神闲地添了一句,“简直可以去诛九族了。”
称职的蠢货都是吃着嘴里的看着锅里的,秋笙瞅着那晃悠在楚翛嘴角的草叶,总觉得比眼下自己嘴里这根要甜上不少,心头泛痒蠢蠢欲动,却冷不丁接了这么句话,这按照楚大阁主的标准也该下地狱的万岁爷哭笑不得道:“别闹...老路?”
“秋爷你做何计划?”路充将声音压低,凑近了道,“只要你开口一句话,整个南大营便唯你马首是瞻,凭他那些神鬼间杂的江湖势力,揍不死他。”
楚翛闻言高高挑起了眉梢,看他神情似乎是强忍着满脸的笑意,努力憋出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来。
不同于他与秋笙两人都是实在在江湖里混迹过的,这个路充却是从小到大始终老实呆在军营里念着兵书长大,接受的一直都是那帮腐朽老儒的老一套落后思想教育,自认为管他江湖帮派闹得再大再凶,也不是能和朝廷正规军队相提并论的。
他这般理解其实倒也并无不妥,山野势力再翻天覆地还是窝在这大越的山河之下折腾一二,捣鼓出个核心力量之前还要各自内斗争乱一番,没成气候之前先自毙,自己倒是真弄不出什么大名堂来。
只是一旦天下间大大小小门派全数联合统一起来,并且还是在全大越最有坏心眼的秋维指导下,就算正统势力是在未来皇位皇权之争中占了先机,这零零碎碎一堆野敌人无时无刻不虎视眈眈,也足够让秋笙枕戈待旦心惊r_ou_跳,还当个什么劲的皇帝?
这些路充想不到,秋笙也懒得在这大战当前的节骨眼儿上跟他解释,只简单道:“你这好大一个军帐,进了一两只跳蚤就够你如坐针毡好一阵了,更别说这还是一窝子居心叵测想往你耳朵里大举进攻的大家族跳蚤。要是真起了冲突,我们俩没一个好受的...老韩呢?”
路充被万岁爷好一阵子耳提面命下来似乎举一反三明白了些道理,还没来得及点头回答,隐隐便见有个人影从旁边忽地一下冒出来,原是终于受够了不着边际的通信兵继续纠缠的韩建华。这人身上还裹着一袭整装的铁砂裘,显得整个人格外高大威武起来,几乎一下子便要将路充从头到脚挡了个结实:“秋爷。”
无论是当年秋笙作为皇室子孙高人一等,还是眼下他万人之上掌握大越生杀大权,同在老韩将军里摸爬滚打长大的两人一向就没什么芥蒂尊卑的概念,仔细盘算盘算,韩建华还勉强称得上是秋笙同门师兄,两人从小到大折腾玩闹已如饮水用膳一般自然。平日里习惯了韩建华对他直呼大名外加动手动脚教训一二的秋笙,冷不丁接了这么句“秋爷”,登时被砸得眼冒金星,恨不得五体投地给韩建华跪下。
“你...”他艰难地捋顺了舌头,“老韩,什么时候添的毛病。”
仿佛处身事外的楚翛依旧老神在在地歪在马背边含草苗子,韩建华影影绰绰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忽视了秋笙的抗议,转而正经道:“估计过不了多久,雅尔夫那边便会知道你二人回到江南一事,大战在所难免,是时候商讨对策出来。”
秋笙倒也乐得占他这点便宜,便顺口接下:“死士军的兵我也是见过的,虽说这支军队凭借那兵法大j-i,ng方久的一番整顿,说到底却连回真正的海上激战都未曾参与过,所谓战略战术,终究还是纸上谈兵的成分多些。而那丰将军却是当初带兵上海战前线的主将,老韩,委屈你些,这些日子跟着他多练练兵,多少还能有些长进。”
韩建华知道这句长进,既是说要自己j-i,ng进统帅总领术数,又是说要死士军与南大营里头那些好手修习锻炼好了本事,将来上了战场能一鼓作气起来。
按说亲自带兵多年的统帅都是有些心高气傲,像南大营总统领这样的职位中人,想来更应该有几分恃才傲物天下无双的清高,大抵是不愿轻易向位子低些的同行低头的。
人吃五谷杂粮,心有七情六欲,其中更是有千万难解心结困顿至死,仁义立法从小念叨了不少,却不过一回沙场腥风血雨就足以将心x_i,ng尽数推翻重建。见过血r_ou_横飞以命相搏,见过弹炮交加铺天盖地而来,将一个个鲜活生命绞缠至支离破碎的r_ou_体残块,淋漓着浑身的鲜血脑浆死里逃生,这才知道彻彻底底的死亡前究竟为何物,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胆魄,未经风霜刀剑,先磨去三分傲骨。
人生来便自私自利,孺子可教也是生后循序渐进事,天时地利人和,偏偏他生得便有些许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英勇,万里挑一出了个名将,天地日月j-i,ng华成此一人。
韩建华对此万分乐意接受:“这有何委屈,方才于子忠带人来找我,不出三五句便能知道是个天赋异禀的厉害人物,这些年畏缩在苏万越手下不得施展拳脚实在是暴殄天物。这些天死士军和南大营给他练,我去瞧瞧水师部队□□练得如何,倒也顺手牵羊学几招...对,还有件事,王爷送了封信件来,说是调西北军十万人马前往南疆作为援兵,这一队是王登带着;还有何姑娘,正拖着大包小提馏一路飞奔过来,估计不会比你那只小白鸟慢多少,也就这两天的事,就到了。”
“她倒是自觉,省得我再特意从王登手里把她调过来了。”秋笙揉了揉下巴,正要回身带着楚翛一同去瞧瞧沙盘,却听他在身后淡淡道:“子瞻,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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