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翛微微咬紧了牙关,再度去抽短弯刀,打算抛开礼法先从这是非之地跑了再说。
他嘴唇上满是流下的汗水,汇集成一小股,便从下巴颏那儿成串地掉下来,他胡乱伸手一抹,左腿已经迈了出去,右半边身体还没跟上动作甩出刀来,便远远看到秋笙从谈判场里出来了。
雅尔夫侧身扫过一眼,便装模作样地行礼,身侧一个狗腿迅速地将那火炉熄灭,包在个包里顺手一裹,躲入人群中混没影儿了。
楚翛使了一半的力愣是好巧不巧地憋回去,差点儿没闪了腰。
不过是寻常人几步路的工夫,方才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被巧妙得掩盖住了,除了此地略微升高的奇异温度。
秋笙神经兮兮地在个大冷天里摇着把老爷扇晃悠出来,懒洋洋地冲雅尔夫做了个揖,便一把扶住了捂着腰的楚翛,领着胡天都礼部一众侍卫头也不回地走了。
雅尔夫纹丝不动地单膝跪在地上,直到最后一个礼部侍郎的衣角消失在拐角处时,才不慌不忙地站起,扫了扫教袍上莫须有的浮灰。
他身旁那个身抱火炉的教士不解问道:“主教大人,方才为何给和尚难堪?”
雅尔夫没半点不耐烦,倒是声线平和地答道:“你就没发现么?和尚披了张假脸皮。刚才在谈判场我便察觉有异,无论再怎么镇定自若的高僧,在那种吃人理智的情况下至少会有小幅度的惊慌,但他竟然从头到尾面部表情始终如一,甚至像是死人一样没有情绪。我心中怀疑,便先行出门解答疑惑,用火炉升温后使他出汗,脖颈处都s-hi透了,脸上竟没半点汗s-hi,而且后来,他有汗顺着脸部和脖子交界处流出来。他伪装的很好,若不是逼得紧,连我都无法发现。”
教士惊得说不出话来,雅尔夫笑着转过头来,顿了顿继续道:“他们中原能人很多,大越有三个无价之宝,分别一山一水一土。山便是昆仑山崔嵬阁,水便是湘水天渊寺,土则是南疆巫蛊寨,方才那人,必定是这三者之一中人。表面上给你我错觉,便觉他是天渊寺中的和尚,实则不然。天渊寺中和尚恪守清规,从不破杀戒,且惯用一根长棍为武器,他刚才藏在腰封处的那把短刀,放在寺庙里算是禁品了,带不出来。而且他眼神中有杀意,不像是整天吃斋念佛长大的人。”
教士似乎是回想思索出来点意思,点头道:“主教大人观察的细,我都没注意。”
“还有一点,”雅尔夫肌r_ou_勾动,将嘴角邪笑扯大,“你没听出来?他今日的声音,与昨日不同了。这个人,教皇会有兴趣见见的。”
倒霉孩子楚翛在干偷j-i摸狗的蠢事时,也不敢去问问天渊寺里炼药制丹的尼姑这药功效如何。只见到那小瓶子上写着“易声药”,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一仰脖子吞了,哪里有闲心管那么多身后破事。
天渊寺里的僧人除了净然之外都对他抱有种恨之入骨的愤然,他生怕那姑娘公报私仇把自己给药哑了,回头哭都没地方哭去。
早露了狐狸尾巴的阁主对此毫无察觉,裹着一身的臭汗忍了一路,总算是恍恍惚惚地虚度了五六日的光y-in,随着皇室车队快马加鞭地回了京城。这才一头扎进御膳房边上的住处,便惊喜交加地看到侧室之中冒着热气的浴盆,洁癖九级的楚翛瞬间什么都顾不上了,黏糊糊的衣服几乎是被他连甩带扔地脱了个干净,像个大癞□□似的欢天喜地地扑腾到水里,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叹。
过分的情绪会降低人的智力,尤其是当渴望洗澡的yù_wàng超越了一切的时候,此时的楚翛基本可以等同于被猎奇的公子哥儿们掏空了脑瓜的大脑袋猴子,不要说思考人生等高端大事,自己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了。
等到楚翛艰难地在热水中恢复神智后,才万分惊恐地发现浴盆子旁边站了个人。
周雍正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周雍…变态啊你!”原本以一种大爷姿势慵懒斜靠在木桶边儿的楚翛刹那间缩回水里当起了王八,探头换气的间隙不忘口诛笔伐,“你看多久了?老实交待!”
“快得了吧你,小时候和顾嵬一起扒了你裤子打你屁股的人是谁?早就看光了,你娇羞个什么劲?”周雍毫不避讳地上前抽走了搁在架子上的大毛巾j-i,ng准无比地甩到楚翛刚刚探出水面的脑袋上,手里托着一套素衣等在一边,“我是好心特意来通知你一声,立刻马上,或许就在下一瞬间,你那假和尚的平安道路就走到头了。麻烦你做好心理准备,免得等会儿吓得一头撅过去。”
手忙脚乱套衣服的楚翛动作猛地一顿:“你说什么?”
周雍以看一个无可救药的脑瘫患者的眼神从上到下扫了他衣衫不整的尊容一遍,带着疑惑地问道:“你没听出来?声音变回去了,秋笙指定听明白了。”
他看着楚翛难以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喉咙,丝毫不怜惜地继续往阁主身上扎刀子:“刚才我去醉花楼里打酒喝,正巧看着你家小皇帝斥重金请了人老珠黄满脸麻子的老鸨陪他聊聊…”
楚翛神智不在状态地哼唧道:“他哪里是我家的?”
“啧,迟早的事,现在说说怎么了?”周雍嫌弃地摆正楚翛乱晃的两只j-i爪,替他理好了衣领,“你猜他跟那老女人聊了什么?这小崽子也是厉害,一开口就正中红心…”
楚翛挥舞着两只j-i爪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表情痛苦:“大哥,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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