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城的冬季,平均温度在零下三十度左右。
对于南方人而言,简直是一场灾难。
而对于红叶来说,完全是灾难中的灾难。
尽管身体温度没有降低,那股冷意,却是让灵魂都颤栗起来。
看到冰雪,十八年前母亲被活活冰封致死的画面,就一次次的浮现在眼前。
母亲临死之前,那充满慈爱的笑容,了起来,用尽了全力,往厚厚冰雪里,踏出了一步。
她怕的不是冰雪,怕的是儿时的梦魇。
要战胜的不是寒冷,是心里的深渊!
徐逸站在红叶数十米后,平静的看着。
每个人都有难以诉说的过往。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悲伤。
但迟早得面对,除非做一生的逃兵。
别人是不是,徐逸懒得猜,懒得管,懒得信。
红叶,不是。
她需要的,只是时间。
徐逸明知道她畏惧冰雪,却依旧答应让她跟来,也是存了心思,想借此机会,让红叶斩出内心的梦魇。
北境之行,红叶只要从过往里走出,她最后的弱点也将消失。
届时,年仅二十二岁的红叶,将有资格冲击宗师之境!
这个过程,注定是煎熬的。
薛一针曾说过一种酷刑,将对方心底畏惧之事放大十倍,再一遍遍,多角度呈现。
如此做法,是为诛心。
红叶身处这冰天雪地,其过程,本就是在行诛心之事。
扑通……
红叶晕了过去。
徐逸将她抱回了酒店。
傍晚,红叶醒了。
徐逸拿来饭菜,等红叶吃完,二话不说,板着脸将她扔出窗外。
红叶重重砸在雪地上,身体不痛,心如孤魂彷徨。
没多久,红叶浑身热汗淋漓,又晕倒在雪地里。
第二天一早,她悠悠醒来,看到的是徐逸那张冰冷的面容,以及热气腾腾的饭菜。
徐逸不言,红叶不语。
三两口吃完,不等徐逸扔,她自己从窗户跳出,大字型砸在雪中。
然后,一动不动。
两个小时后,徐逸把身躯已经有些僵硬的红叶扛了回去。
要不是感受得到呼吸和脉搏,可能就该准备棺材了。
醒来,吃饭。
徐逸在红叶又一次昏迷之后,花钱让人在楼下堆了两米深的雪堆,三米见方。
等红叶吃晚饭,又把她扔了出去。
整个人埋在了雪里,然后坐在窗边,看着她在里面扑腾。
红叶已经忘记了时间。
她一次次的醒来,一次次的昏迷,一次次的胡吃海塞,保证身体补充能量与营养。
每次在雪里扑腾,都像是在深海中即将窒息。
母亲的模样,也一遍遍的在眼前浮现,夹杂着浑身鲜血的父亲,狰狞嘶吼着报仇。
一遍又一遍,似乎没有尽头。
第三天过去了。
第四天过去了。
第五天过去了!
扑通。
徐逸第二十七次,将红叶扔进了雪堆里。
这一次,红叶没有再挣扎。
过了半晌,徐逸眉头微皱,一跃而下,伸出手,握住红叶的脚踝,将她拉了出来。
徐逸正打算将她抱回酒店,却见红叶还睁着眼,眼角,有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已经凝结成冰。
呼……
一阵劲起从红叶身上席卷,雪花漫天飞舞,红叶那头黑光发亮的长发,也随风凌乱舞动。
蓦然,她单膝跪地:“红叶,拜谢我王!”
徐逸挑了挑眉:“够了?”
“够了。”
“不惧?”
“不惧。”
徐逸点头:“出发。”
背上行囊,徐逸和红叶离开冰封城,一路向北。
北境之地,距冰封城一百二十公里。
大雪冰封,人迹罕至。
一切交通工具,在这里都成了摆设,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两条腿。
徐逸和红叶走得极快,明明是一脚下去就会陷落到腰部的深雪,他们却如履平地。
红叶脸色有些白,但已经不再如前几天一般,摇摇欲坠。
徐逸看得出,她已经克服了内心的恐惧,虽然还不够彻底。
走了一天时间,前行六十多公里地。
暴风雪来袭,二人不得不找个背风的地方驻扎。
一个偌大的帐篷,灯光亮着。
寒风在耳旁呼啸,帐篷里冒着热气。
“我王,明天就到北境,您打算怎么做?”红叶问道。
徐逸抿了抿嘴:“开门见山。”
“这……”
红叶皱眉:“我王,不妥。”
天龙国万万里疆域,身为南疆之王的徐逸,可畅通无阻。
唯有三个地方,是禁区。
北境、东海、西原。
其他三王,也是如此。
位列王者,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手握重兵,戌守边疆。
一旦去到其他战区,消息传出后,结果会怎样?
轻则,敌国趁着战区无王,大犯边境。
重则,被人诟病,参上一本,两区勾结,有谋逆之心。
届时,进退两难!
别看徐逸光环无数,光芒万丈。
在这盛耀之下,隐藏着寻常人想都想不到的危机,如履薄冰。
不知道多少人的眼睛盯着他,就盼着他犯错。
恐怕就连天龙国主,也会担心他位极人臣,手握兵权,有叛乱之心。
历代的王,极难有好下场。
北境之王沈卓,从封王那一天起,就再没离开过北境,就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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