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真正把她当人看了,才能对这种东西感同身受。
伍长童恨铁不成钢,道:“你不能好好对自己吗?!”
栗雨青对着她笑了一下,说:“嗯,已经够好了。”
身边所有人都叫她保持身材与形象,伍长童能这么说,就已经够好了。
伍长童见实在沟通不过来,只好放弃。
“叩叩”
有人敲响了化妆间的门。
“进来。”伍长童代替栗雨青说。
小黄探头进来,小心翼翼地说:“伍小姐,把你的椅子放在导演旁边好不好?”
伍长童愣了一下,说:“什么椅子?我随便坐道具就好了啊。我又不是不干活了。”
小黄犹豫了一下,说:“他们说的。”
想也知道“他们”是谁了。
这就是伍长童为什么不愿意提前说明身份了。一旦顶着投资人的头衔,所有人都会看她不一样。不说将她看做“监工”的来仇视吧,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安排任务。她又不是特地来游山玩水的。
小黄对她的态度都不一样了,唯唯诺诺道:“怎么了?不好吗?”
伍长童皱着眉头不说话,栗雨青说:“没什么,谢谢你。”
“哦,那我走了。”小黄带上了门。
伍长童叹了一口气,栗雨青问她:“怎么了?”
伍长童脑袋里思绪很乱,想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觉得很害怕……我跟地中海吵起来,不是为了争论做不做卫生,而是他欺人太甚,欺软怕硬,一直在打压我们那些新来的。就小黄,刚刚那个女生,跟我一起搬了好多次书柜和床,来大姨妈了都还要做体力活。他还嚼舌根,还欺骗粉丝儿玩,我看不惯。做不做卫生真的没什么,只是他那人真的太恶心了。”
栗雨青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过了一秒钟,她又噗嗤笑了一下,说:“‘地中海’这名字还挺契合的。”
伍长童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也不是因为这个叹气,只是刚刚的事情让我觉得很……很慌乱。地中海欺负我和小黄,我能反击回去,是因为我爸爸替我出的钱,也是因为你愿意替我说话。但万一我不是我,我是小黄呢?小张老师总从公司受气,我劝她辞职,她总说不敢。说实话以前不太能理解,现在却终于懂了。”
栗雨青思考了一下,说:“是有点同情吗?”
没受过苦的人总容易对这个世界仁慈,栗雨青还以为伍长童是被激起了莫名的“众生皆苦”的感慨。然而并不是。
伍长童仰头看着她,说:“我能这样作威作福、以牙还牙,全都是因为我爸爸是伍秉国。可他们不知道,我爸爸正不知所踪,伍家的基业也摇摇欲坠……我甚至不知道真实情况到底如何!我爸爸到底能不能平安归来……”
“‘如果我不是伍秉国的女儿’和‘如果伍秉国破产了’,这两个假设的现实意义是一样的。而我什么都做不了……”一说到这个,伍长童的语气就低落下来,目前她生活里最大的问题就是关于爸爸和家族,任何事情都能勾起她的愁绪。
更别提她正依靠着爸爸的余威“报了仇”。但一样事物起作用的时候,悲观的人很容易想到“如果没有它了该怎么办”,刚刚吐出去的气都会以另外一种形式重新堵住胸口。
闷。
栗雨青终于搞清楚伍长童为什么要叹那一口气,可她暂时也没有办法,只能用手摸了摸伍长童的脑袋,说:“事情会过去的,不要着急。我会帮你的。”
伍长童苦笑一声,说:“算了,我总觉得那个田有心有点怪,你不要跟她走太近了。陈秘书会解决的,我只要安心等就好了。”
虽然她这么说,栗雨青却知道,最困扰伍长童的情绪是“无能为力”。她不想要童童再这样汲汲无措,因此她想帮她。
这不仅仅是帮童童,也是在帮自己走出“无能为力”的心境。
——我对童童,总还是有一点儿用途的吧?
栗雨青想起田有心刚刚过来递给自己的请帖:卢家小儿子结婚,邀请了田有心的那一圈阔小姐阔太太朋友。田有心似乎已经把栗雨青也当成朋友了,所以特地送来了一份请帖。
目前的纪委书记就姓卢。
这是一个机会,栗雨青本来还在犹豫,但看见伍长童泪盈于睫,泫然欲泣,此刻突然下定了决心。
她一定要去。
☆、放不下
投资人的身份被栗雨青披露出去之后, 伍长童没有想办法否定, 也没有离开剧组。
想做戏给人看, 那就做呗。所谓“投资人的面子”说不定就快到期了。
伍长童干脆就坐在谷阳旁边, 旁观导演跟栗雨青掐架。两人共享某些艺术观念,落实到细节却充满分歧。争论来争论去总能碰撞出新的火花。伍长童觉得挺神奇的, 偷偷问小雪:“她在片场一直是这个样子吗?”
小雪摇了摇头,说:“大部分的戏都挺‘乖’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一次吵得特别凶。”
伍长童不知道吵得凶是好事还是坏事, 反正她在一旁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监视器,倒是挺自得其乐。
说起来, 伍长童一直盯着监视器看, 还真看出来了一点儿门路。舞美设计与电影拍摄都是视觉艺术的分支,使用摄影屏监视片场,有点儿像站在上帝视角统筹全局, 给了她在舞台设计上的一些新思路。当然也有不同——取景框就那么大,为了达成特殊的拍摄效果, 镜头外的辅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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