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谢明瑶觉得又冷又疼,她努力想睁开眼,却只能眯起一条细细的缝。
缝隙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瞧不见,耳边还有呼啸而过的风。
这是在做梦吗?可这梦也太真实了些,身上的痛感她这辈子都没体验过,她还想再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却已经支撑不住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一盆冰冷的水泼在脸上,谢明瑶被激得醒来,发现周围已经亮起来了。
她还是很疼很冷,衣裳都在滴水,整个身子都微微战栗。
“谢明瑶,你可知罪?”
有人在说话,声线陌生,谢明瑶颤颤巍巍地抹去脸上的水抬眸望去,看见了数根漆黑的牢柱,牢柱周围贴满了泛着金光的符箓。
这是什么情况?
“别以为什么都不说就能逃过惩罚,若不是你与魔修勾结害得芷汐师妹被掳走,大师兄也不必冒险前去营救,以至如今还重伤在床,这些事我们全都是证人,你再狡辩也没用。”
有个稍显稚嫩的少年音传来,谢明瑶转眸望去,视线终于清晰,见是个粉雕玉琢的男孩,约莫也就十二三岁,穿着蓝白色的道袍,腰封与衣领处都用银线绣着精致的太极两仪。
她不认识这孩子。
再看看他旁边,还站着四五人,他们都穿着样式相似的道袍,最前面中年男子白面续须,也是最开始问她是否知罪的人。
他面容英挺严肃,盯着她的眼神极为锐利,她不过打量他片刻,便觉眼睛刺痛,不得不转开。
谢明瑶缓缓爬起来靠到身后的墙上,地面冰冷潮湿,身上疼得不行,还满是血腥味,眼前种种让她心中有了一个猜测——她莫名其妙变成了别人。
传说中的穿越?
不过……
视线落在那中年男子身后,那张熟悉的脸令她脱口道出对方的名字:“苏芷汐?”
名唤苏芷汐的姑娘面容素雅美丽,回应她的语气冷淡孤高,与她凄惨的处境对比鲜明。
“谢师姐,事已至此,你还是认清现实痛快认错得好,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我会替你向宗主求情,或许还能留你一命。”
谢明瑶还没说什么,先前那少年便道:“芷汐师妹怎么还要为她求情?她做了那么多坏事,还想要你的命,如今又入了魔,这样的祸害断断不能留,理应立刻处死,以绝后患。”
“等等。”谢明瑶打断少年的话,漫不经心地问,“这位小兄弟,你前面站着的是死人吗?”
少年一怔,飞快地瞟了一眼身前的中年男子,涨红了脸道:“你放肆,竟敢冒犯清辉长老?”
哦,原来那人是清辉长老,谢明瑶细细环视周围,看来她这不单单是穿越,还是穿书,还好死不死穿进了死对头找枪手写来恶心她的一本书。
昨晚闲的无聊,她拆开了死对头寄来的“生日礼物”,想看看她这次又打算作什么妖,当个解闷儿的乐子。
对方也没令她失望,还真是独特啊,竟然找人写了本书,拿她的名字做恶毒女配,自己做玛丽苏女主,在世界里好好践踏了她一回。
谢明瑶一点都不生气,毕竟苏芷汐家世不如她,模样也不如她,被她压了二十几年,也只能在虚构的世界里找找场子了。
但看自己的名字被写得那么恶毒无脑,多少还是有点恶心。
她没看多少就放下了,打算明天醒了再解决这件事,谁能想到竟然穿书了。
扫了扫清辉长老冷肃不悦的脸,谢明瑶忍着身上的疼慢慢道:“我说错了吗?如果站在你前面的不是死人,怎会容忍你们两个晚辈在这里大呼小叫一唱一和,甚至还要代他定了我的死罪?要说谁冒犯了他,也是你们二位吧。”
她牵起嘴角笑了笑,布满血污的脸本狼狈不堪,却因这个散漫淡然的笑而漫起了珠玑光辉。
整个昏暗的牢室仿佛都被点亮,她脆弱的样子充满破碎感,有种凌虐血腥的美。
少年呆呆地望着她,既慌张又惊诧,慌张是意识到自己方才似乎真的因一时激动僭越了,惊诧是不过归宗几日未见,谢明瑶变得好陌生,她以前从不这样说话,难道是因为入了魔?
苏芷汐轻轻握住少年的手臂,温声安抚道:“小师兄别担心,清辉长老不会因旁人几句挑唆便误会你我的。”
清辉长老的确不会误会他们,还很失望谢明瑶到了这个时候仍然态度恶劣,不知悔改。
他冷声说:“你如今这副样子,真是愧对昆仑对你的教导。”
谢明瑶歪了歪头:“愧对昆仑对我的教导?我倒是很想问问清辉长老,昆仑教导了我什么?”
她虽然没看完那本书,但从已知的剧情里就能看出昆仑真的没教“她”什么。
昆仑乃修真界第一道宗,是全天下道士的心之所向,宗门内有一条规定,那便是不收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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