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卿也只能随他去。
然而接着傅南生还是觉得不对劲,又把床帘放下,又要把蜡烛灭了。
陈飞卿就有点郁闷了:“你是不是还是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先休息。”
傅南生理直气壮地道:“不是,但我就是事儿多。”
陈飞卿靠在床头,微笑着看他:“那现在傅公子的事儿忙完了吗?”
傅南生想了想,顺着爬到他身上坐着,在一片黑暗当中低下头去吻他。
“小侯爷!”
陈飞卿听了这道声音,急忙掀开床帘,鞋都顾不上穿就去开了门。门外果然站着小江。皇上身边有最信任的两个高手,名叫大小江,是兄弟俩,平日里很少离开皇上,如今深夜过来,一定是有急事。
陈飞卿将门虚掩着,低声问:“什么事?”
小江道:“皇上晚间突然呕血。”
陈飞卿忙问:“现在呢?”
“现在止住了,但人时昏时醒,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我哥让我来请你入宫护驾,详情路上跟你说。”
陈飞卿点点头:“我马上就去。”
他回到房里,一边穿衣穿鞋一边道:“我有点急事,回来跟你解释。”
傅南生只从床帐子里头探出一颗头来,瞧了瞧门口,道:“哦。”
陈飞卿穿好了鞋,看他一眼:“生气?”
傅南生笑了笑,摇头道:“不生气,躲过一劫。”
陈飞卿揉了揉他的脸,亲了口:“谢谢你这么说,回来给你赔罪。”
傅南生点点头,看着他出门去,又看着门关上了,看了很久,猛地从床边捡起鞋子朝门板上砸了过去。
砸完一声巨响,他反倒自己被吓了一跳似的,浑身一颤,突然心里十分的慌张。这慌张逐渐成了火烧火燎般,再往后,整个人都难受起来。
傅南生急忙起身翻出了一个小瓷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来吃,再盘膝运息,这才好受一些。
他低头将瓷瓶子再次打开,往手掌里全倒了出来,只剩了两粒。
他盯着那两颗药丸看了会儿,面无表情地又翻出来一支焰火,鞋也不穿,去了院子里放出去。
焰火腾地飞到空中,炸了几下。
一路上小江低声告诉陈飞卿:“其实也没什么事,突然呕血的。”
陈飞卿问:“没什么事为什么会突然呕血?”
小江犹豫了一下,道:“我哥不让我说,因为皇上不让说,但我反正就告诉你了,你别害我啊。”
陈飞卿点点头:“我不会讲出去,更不会让皇上知道。”
小江叹气:“皇上越来越不好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今晚闹得比较厉害,又一直叫你,所以才来找你的。”
陈飞卿匆匆地赶到了皇上的寝宫,只说是有急事要禀报。因为小江说此事还没传出去,连太后都不知道,除了他兄弟二人和服侍多年的公公以及白御医外,谁也不让说。
陈飞卿进去的时候,听到皇上又叫了一声“飞卿”。他忙去到床前,蹲下去抓皇上的手:“我在。”
皇上却仍闭着眼。
白御医站在一旁,不冷不热地道:“皇上刚服了药,有些昏睡作用。你跟我来一下。”
陈飞卿讶异地看他一眼,起身跟他走到一旁的偏殿里面。
白御医似乎有点犹豫,徘徊了一阵子,语出惊人:“皇上最多只有三年可活了,我说是最多,比如碰上先帝保佑。”
陈飞卿一怔,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眼和鼻子就先酸了起来。他有点不愿意相信:“怎么突然——”
却又不说了。
一点也不突然,皇上从少年时落下寒症,就一直不好,只是强撑着而已,强撑着做出一派从容的样子,以至于常常会让人误以为确实没什么。
三年,弹指一挥间。
陈飞卿摇了摇头:“真的没有法子救他了?”
白御医道:“有法子还用你来催?”
见陈飞卿捂着额头不说话,白御医放缓了一些,道:“当然,实在要说,也不算没法子。”
陈飞卿忙道:“我就知道,白大哥你肯定有法子。”
“我又不是华佗扁鹊,更不是神仙!”白御医也有些烦躁,“让皇上南下。”
陈飞卿果断道:“那就南下。”
“你说南下就南下?”白御医朝他脑袋上一巴掌呼过去,“又不是去一天两天,他得在南边长住,我也没把握得住多久,但留在那边总比留在京城好,适合他养病,也没那么多烦心的事。”
既然是长住,这事儿确实就不好说了。何况听白御医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更难办了。
陈飞卿道:“难怪皇上不肯。”
白御医点了点头:“他当然不肯。这样除非迁都,可迁都是大事,自然没这种做法。若不迁都,他在南边长住,又像什么样子。所以他不让我跟任何人讲,包括你,也包括你爹和宁王,你别转身就把这事儿跟他俩说,否则再没下次。”
陈飞卿想了想,道:“好。”
白御医又道:“我只是个大夫,只管救治我的病患,其他朝政上的事,我一概没兴趣。话我就搁这儿了,要怎么决定,你和他去做决定。”
陈飞卿又问:“南下就一定能好吗?”
白御医道:“不一定,但他至少可以比现在多活些时候。如果他能不管那些糟心的事儿,别天天憋着闷着,高兴一点,或许能活更长的时候。”
傅南生放完那只焰火后,就抱着膝盖坐在门槛上,坐了大半夜,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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