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闻言,想了想:“我也去吧,祁老师。”
“行。”祁柏林虽然希望林暮可以待在相对安全的城市,但是这种时候没有空说其他的,她要求去了就去吧。
城市里的救援还好,最危险的就是往山区那边去,伴随着余震不时有山石滑落,每一帧画面都强烈冲击着所有人的眼球。
在往山区里面去的时候,他们走在仅允许一人通过的崎岖山路上,旁边就是宽约半米的裂缝,一边走一边还有碎石从上方落下,砸得救援头盔当当响。
林暮扶紧自己的头盔,身上是一身一身的冷汗,这种景象实在吓人,是她这么多位面都未遇到过的凶险。
在山区的救治棚就更加简陋了,因为林暮他们离得近到的快,其他地方支援灾区的医护人员都还没有到。
现在灾区的医疗救援队很少,他们完全是超负荷运转忙得脚打后脑跟,比医院里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医院里面是把值班室都改成临时病房、急诊恨不能人摞人了,但是好歹还能放下轮床。灾区却是连支张床的地方都没有,有些病人就躺在担架里面,担架就放在一块隔绝尘土的木板上。
林暮在做闭式引流的时候,耳边是不绝于耳的山体滑坡声,做环甲膜切开的时候,一块碎石直直落在离她不过一米多的地方,碎石撞击地面带起的尘土呛得林暮直咳嗽。
就是这样恶劣的环境,他们还得继续。
这时候,解放军抬过来一个伤员,林暮简单检查了一下,不由皱眉,“开放性气胸,必须立即手术。”
“立即手术?你们简单处理一下伤口我们送去医院不行吗?”解放军看着这边简陋的环境,不觉得这里可以做手术。
林暮让他们把人抬进帐篷里面去给祁柏林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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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柏林的检查结果和林暮如出一辙:“剧烈胸痛,呼吸困难,纵隔摆动,已经出现了紫绀,这是开放性气胸,必须立即手术。”
“这怎么手术?”解放军看着简陋的帐篷,这时候有人喊他去救人,他也顾不上这边了,“祁主任,人交给您了,这是你们医生的专业了,您决定吧。”
解放军走了,祁柏林犯了难,这里不是手术帐篷,没有相应的手术设备、没有麻醉师、甚至没有无菌消毒,一切都充满风险。
一个医生过来,对祁柏林道:“主任,我们简单处理一下用直升机送医院吧,现在做手术,风险太大,我们是来救援的,别再出事了。简单处理之后送医院,不管是谁他都挑不出毛病来。”
这个“出事”,意味很多,他们是来做好事救援灾区的,但是万一强行手术出了问题,很有可能在这个医患关系紧张的大环境里变了味,他们是需要担责任的。
而且,祁柏林已经是胸外主任和副院长了,要想顺风顺水往上再走一级,就不能出事。
“怕担责任就可以枉顾病人性命了吗?这算什么医生?”祝菁然看不过去了。
“您当然不怕担责任了,您是院长的爱徒,我们算哪根葱啊,您出事了有人兜着不用考虑那么多,我们这些人啊,出了事都得自己兜着,能不多想点吗。”那个医生和祝菁然不是很对付,或者说,院里的医生和祝菁然对付的不多,祝菁然性格太直又太强硬,得罪了不少人。
祝菁然乜了他一眼:“我来做这个手术,出了问题我担着。”
那个医生冷哼一声:“说得好听,你担着,到最后,所有责任还不都落到祁主任身上啊?不要慷他人之慨。”
祁柏林负责这次救灾,他确实需要为所有人的所作所为负责。
“不好了!”林暮一直关注着病人,“祁老师,祝老师,患者出现呼吸衰竭、心脏骤停的症状!”
祁柏林赶紧过来查看,如果再不手术,这个病人必死无疑。
他不再犹豫:“手术!”
“祁主任!”那个医生很不赞同。
“我给您做助手。”祝菁然自告奋勇,已经开始准备手术了。
林暮也帮祁柏林把手术刀准备好,整体进行了一遍消毒。
变开放性气胸为闭合性气胸、输血、补液、吸氧、清创和腹部探查,祁柏林和祝菁然一气呵成。
林暮在一旁看着祁柏林和祝菁然,这两个人是真正称职的大夫,他们愿意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救人,无愧于当初第一次穿上白大褂时所诵的希波克拉底的誓言。
不管是在帐篷外还是帐篷内的人,都屏息凝神,大家眼中不约而同流露出的都是敬佩。
手术结束,林暮做转运的收尾工作,把胸部的伤口用大量洁净的布块、厚纱布等封闭起来,将布块或者厚纱布仔细固定,避免漏气,并且嘱咐解放军在转运伤员的途中,也一定要保证伤口处的纱布是固定的。
深夜,总算能休息一会了,林暮却睡不着了。
大概是累过劲了,大概是因为那台凶险异常、周围环境又简陋异常的手术吧。
祁柏林则是因为得检查一圈之后才能休息,所以也没睡。
他看林暮一个人看月亮,走过来坐在她身旁,“怎么?睡不着吗?”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心有余悸吧。”林暮侧头看着祁柏林,“老师,您真的很棒,那种情况下您愿意做那台手术,真的称得上伟大了,您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医生。”
祁柏林笑笑:“其实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我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病人因为我害怕担责任不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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