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真心下有些不安,虽不知道蔡鞗所说话语是否胡诌乱造,身在开封府衙门,多多少少听说了同僚私下里的一些事情,虽从未亲眼见识、亲身经历过,可眼前之人又是何人,若真的……真的碰触了不该碰的人……
蔡鞗个矮人小,不代表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稚子小儿,孟真的神色变化又怎能逃脱了他目光,心下没由来一阵怒火升腾。
无论前世今生,蔡鞗都未经历过牢狱之灾,却不代表他没有在电视上看到过,没有从书籍中了解过牢狱中的阴暗、腌臜,见孟真想要借故逃离,他又怎么可能任由其离去?
拉着孟真手臂不撒手,院子里有些官吏也注意到了他们,却也没怎么在意,毕竟真正知道蔡鞗的也没几个人,又不是在名声臭大街了的杭州。
“走走,仅一刻钟的事情,小生绝对不会耽搁了大人多少时间……”
“今日小生做东,樊楼最好的包间,保证大人满意……”
……
“都他娘地愣着作甚?还不赶紧搀扶着大人?”
……
十七和一干随从“拥簇”着孟真前往收监大牢,蔡鞗一路也是奉承不断,目光却示意百十人一同跟上。
开封府衙门是个较大的四合院,前院是审理案件大堂,后院是官吏办公院落,再后则是些杂役院落,放置些往年公文或杂物的地方,而监牢戾气较重,西方主杀,也就在衙门的西侧院落,是个独立的院落。
电视里,监牢都是高墙深院,让人一见就是极其绝望的那种,等到一干人来到监牢前,看着成年人助跑就能翻过的低矮院墙时,看着“罪恶莫瞒,刑罚无嘻”青灰色矮墙时,蔡鞗才发觉自己错的离谱。
“难怪有飞檐走壁的大高手逃离,就这院墙……”
蔡鞗苦笑低语,孟真心下不安,也未有在意他的话语,阿侬、十七一干随从却郑重点头,表示他们也可以轻松越墙而过。
监牢前没有任何杂物,只是一片让人心慌的空地,青灰色墙壁上有着“罪恶莫瞒,刑罚无嘻”八字标语,若不知道这里是生死两重天的大牢,或许根本不会对人任何压力,但是,若看到死牢门前的青面獠牙兽时,心脏就会莫名的狂跳如雷。
男左女右,监牢竟也是如此,与男监牢仅有数丈远的左侧便是女监牢。
孟真是府衙属吏,蔡鞗虽还不知道他是何等官职,仅看着绿色官袍便知是八九品官吏,矮胖女牢头并不敢阻拦。
“大人请看,真的没有叫……蔡小狗的女子入监。”
孟真心脏一阵慌乱跳动,翻动账册的手指微微颤抖,看似在目不转睛,手指轻轻滑动每一个名字,蔡鞗微眯的双眼却越来越冰冷,难以掩饰的暴戾不时迸射,像是强压着在蔡府积攒的怒火、愤懑,狠狠深吸一口气息……
“表姐是个刁蛮、叛逆性子,隐瞒了真实姓名也是有的,还是入内看一看好了。”
蔡鞗微笑就要抬步走入真正关押着的监牢查看,矮胖牢头伸手就要拉扯,十七猛然上前,大手瞬间伸出,死死扣住妇人肩膀,差点一把将妇人推倒在地。
“你……”
“大胆!”
牢头刚要开口,冰冷不含有一丝情感的怒哼让空气莫名沉重。
阿侬上前笑道:“伤了这位大人,你顶多会被打了板子,可若伤了我家小衙内……”
“呵呵……”
阿侬诡异笑容让孟真心惊,忙上前训斥牢头。
“混账东西!还不退后?伤了小衙内,不用太师开口,府衙大人就会活剥了你的皮!”
矮胖牢头心下大惊,这才明白眼前小人儿是谁,忙弓着身子抱拳,惊恐道:“是小的不长眼,还请小衙内恕罪,还请恕罪……”
蔡鞗摆了摆手,笑道:“本衙内也就看上一眼,就算表姐真的遭了点罪也算不得什么,或许有了今日教训,今后成了大家闺秀也不一定呢,若真的如此,倒还要感谢了你们。”
十七冷脸,毫不客气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女人,数名随从按刀上前,人人利刃出鞘一分,像是要随时拔刀砍人一般,挡着的七八个妇人不敢上前,任由蔡鞗微笑走入真正的人间牢笼。
刚一脚踏入监牢,看到院中牢笼中挤在一起的女犯人,蔡鞗眉头不由皱成一团,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走到近前……
“把头抬起来。”
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酷寒,蔡鞗能够想象出把人放在外面挨冻的滋味,或许是看出了他的不满,一旁的矮胖女人忙近前解释。
“不是小的愿意把她们放在外面,而是……而是她们不愿服管教,这才……这才将她们放在外面一个时辰,给些教训……”
蔡鞗摆了摆手,笑道:“触犯了律法就要承受些处罚,这本没什么过错,可牢头想过没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今日你为牢头,今日你可以让她们在外面,明日……若你犯了错,成为里面的一员呢?”
“衙内……”
“牢头不用担心,本衙内也就这么一比,女人终究还是女人,犯了罪,府衙依照律法定了罪,入了监牢已是大宋朝对其罪过进行了惩罚,更何况……有些人本就没有罪过,本就是良善之人,只不过受了些人拖累而入监。”
“是是,衙内说的是,小的这就将人移入牢房里。”
牢头额头冷汗直冒,别人这么说可以不在乎,不予理会,甚至可以反过来讥讽,可蔡家……
蔡鞗再次摆了摆手,一一看向挤在一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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