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爷子不愿意被放在太爷爷辈份上,一直就让小然叫他顾爷爷。”顾绍章端起沏好的茶,像是想到了什么,将手里的茶又放到了李显的手上,“你端上去,老爷子知道你和庄然的事,等会说什么,别介意,对我,他也一样不留情面。”
沙发上爷孙俩终于平静下来,其实老爷子的喜怒都在心里,就庄然的挂在脸上,一番折腾的还是庄然。
拿过茶,庄然双手端着放在老爷子的手里,“顾爷爷,这是李显,我的......”
庄然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老爷子洪亮的声音打断了,“我知道!”老爷子拿过庄然手里的茶,抿了一口,一尝就知道不是出于自己那不上进的孙子之手,自己孙子泡茶的水平,跟直接捡了柳树叶子泡在水里没什么两样,这么好的手艺,这么j-i,ng致的茶,该是小然的那个小对象泡的,老爷子借着刚才低头喝茶的空隙,扫了扫长相清秀的李显,嗯,还行,头发看着顺眼,除了白点,没什么缺点。
李显竖着耳朵将对面沙发上的谈话一个字不落地停在耳中,心里有些忐忑,怎么看着都觉得老爷子这是兴师问罪的,头上的气压再大点,一场暴雨就快掉下来了。
“顾爷爷。”李显坐在顾绍章身边,抬头绷着身子说。
老爷子放下茶杯,盯着李显看了半天,屋子非常隔音,外面的喧嚣传不到室内,就连屋子里的空调都静悄悄起来。
李显真有点承受不起这种实质x_i,ng的施压目光的注视,脖子冷风阵阵的感觉,让他不好受,但是x_i,ng子里的沉稳坚韧却支撑他不想退缩,直了直身子,一双桃花眼睁得浑圆,看着眼前的老人。
庄然知道,李显总得过顾爷爷这一关,虽说顾爷爷不是自己的亲爷爷,但是顾爷爷对自己的关心却一点不少,他相信顾爷爷会对李显满意,别的不说,就是单凭这顾爷爷最爱的毛尖都泡的这么好,怎么也说得过去,庄然抬着自信满满的脸给自己男朋友一个鼓励的笑容。
“嗯,茶不错,学过?”
“没,小时候和爷爷跟前转着就学了点皮毛。”
老爷子和李显一问一答,再没下文。
“爷爷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们正要过去。”顾绍章没想到老爷子这么迫不及待地来了,估计别人劝阻都没听。
顾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孙子一眼,“什么时候我去哪,还得跟你汇报了?”老爷子重重哼了一声。
得,这是嫌弃自己没带庄然和李显主动上门了,老爷子到底是怎么知道庄然来的,消息怎么就这么灵通,顾绍章脑海几经翻腾,冬青说的?这么多年了怎么什么都向老爷子汇报,离开军队这么久了都没能改掉这个习惯,看了这个月的奖金可以适当减一减了。
“这俩孩子今天我带走了,你回公司上班去,晚上叫冬青回去一起吃饭。”老爷子雷厉风行,行动力不减当年。回过头又让身后的小周带着两人先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几杯冒着热气的茶和沙发前楚河汉界的一老一小。
顾绍章知道爷爷定是有话交代的,所以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等着老爷子开口。
“活该!”老爷子拿起手里的拐杖走到顾绍章背后狠狠打了一下。
年长的顾绍章肌r_ou_不比小时候,若是从前这棍子下去身后早都一片猩红了。如今,一个肌r_ou_厚实,一个力道不如当年,这无关痛痒的一棍子连瘙痒都算不上,顾绍章还是没开口,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老爷子指的是什么。
“爷爷,我怎么了?”顾绍章皱着眉说。
“怎么了?还用我和你说明白你怎么了!感情上犹犹豫豫的x_i,ng子怎么一点都不像你爸妈。这么好的孩子你都把握不住,还问我你怎么了!”老爷子原本还抱着点希望,但是今天看庄然和李显默契天成,就知道自己的孙子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若是庄然还自己也好说,现在太晚了。
“爷爷,爸妈从我出生也见过几面,怎么也影响不到我,还不如说就不像您呢。”顾绍章佯装着摸了摸后背,嘶了一声。
顾绍章的父亲没有继承衣钵,凭着自己一身本领考到了公安院校,最后毕业当了一名出色的缉毒警察,和顾绍章的母亲也是在边界相识,认识不到半年就结了婚,生了他,没时间照顾,一直把他放在爷爷身边,多年来聚少离多,顾绍章记忆力都是父母的背影,脸早就模糊不清了。
那是一场边界联合围剿行动,毒枭落网,牺牲惨烈。其中红红的国旗裹着的数个棺椁里就躺着自己的父母,他记得那天夕阳分外的红,染透了半边天,爷爷没有流泪,而是一遍一遍摸着他的头。
“小然既然选择了,你就趁早把你的那点心思收一收!别干横刀夺爱的事,丢我的脸。”老爷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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