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着什么急呀,这湖这么大,没有十天半个月,肯定是找不到的。”岑无咎当真一点都不急。
卓绿尊站在一旁,心中也是不平静,这么深的湖里头能捞出什么呀?这不是给自家找笑话吗?就算之前的手环有怪,这时候谁知道沉到哪里去了?再说了,没事捞这东西做什么?卓绿尊隐隐担心的却不仅仅是捞不到东西、丢了鼎州武家的脸这件事,就怕捞不出宝来,捞出怪来。那就糟了。
也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只听见外面一声惊呼,帐里的人们一下子都冲出去了,沈谟就第一个冲出去了,结果又回来了,吐了一地。
“沈兄啊,这外面是什么宝贝呀?口味这么重?”岑无咎看到沈谟吐出一堆脏秽物,赶紧捏住鼻子,打趣道。
“尸体,都是尸体。被泡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沈谟一边说着,一边按着胸口。
“真的假的,这么吓人?”岑无咎皱起眉头,走了出去。果然,捞上岸的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有些是都腐烂了,有些都成白骨了,数量众多,年代不一。
“这宝贝,还要再捞吗?”
“我看还是算了,我看还是算了,这种吓人的宝贝,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沈谟吓得大叫。
岑无咎看了沈谟一眼,摇摇头,这些尸体数量之大,绝对不会是普通的渔夫或是什么简单的溺水事件,就算这个地方,发生过两次水祸,不少侠士牺牲了,也不可能会出现这么多年代不一的尸体。而且这些尸体无一不带佩剑的,肉身可腐,宝剑却不毁,一看就是修士。更诡异的是,这些剑上,都附有极强的怨灵。这时,魏勋的不道也剧烈的异动了起来。
魏勋握着剑,全身都在发抖,渐渐地,自己也控不住不道,被剑上的怨灵给弹了出来。
“魏勋。”岑无咎扶住了魏勋。众人皆是一脸的不解。
“《缮性》。”魏勋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苏审言和岑无咎交换了一个眼神,抽出了玉箫和竹笛,悠悠地吹着。此时,月亮已经飞出夜幕,森森地闪着冷芒,月光寒得像一把把的刀,砍在这一把把附着怨灵的宝剑上,发出断断续续的金属相撞之声,听着让人发怵。
不知怎么的,万里无云的天上尽飘下细细雨丝,传来轻轻的雷声,整个世界,仿佛都在低声痛哭。
这管玉箫,这管竹笛,缓缓地吹着,低沉而又雄长。这天上的冷月撒下的微光,在空中长长短短的散步,就好像这丝丝长鸣的笛声,这幽幽传来的箫声,那都不是月了,那是一管笛,那是一管箫。
这月亮的笛箫,或许夜夜都在这玄湖上敲撞吹奏着,安抚着这些剑灵。
忆昔午桥桥上饮,座中尽是英豪。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二十余年成一梦,此身虽在堪惊。闲登小阁眺新晴,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
☆、二十七、怨灵
“这些剑灵,快看。”沈谟在旁吓得浑身发抖,这些剑灵果然缓缓地稳住了,魏勋的不道也慢慢落了下来。
“魏姑娘,为何你的剑上会有这么强大的怨灵?”苏审行拾起不道,语气里波澜不惊。
“我也不知道,祖父把阿爹的剑融了,炼成不道。”魏勋说着,目光幽幽地看着这口玄湖。
那些水祸,怕都是这湖中的剑灵在作怪吧,一代又一代的豪杰修士,前仆后继,来此处寻宝,却又尽葬身于此,化成怨灵,守着这口玄湖,守着那个灵物。这玉箫,竹笛,月光,冷剑,吹的正是一曲英雄的挽歌。
苏审言等人心下也是明白的。曲罢,夜暗,风凉,一切又归为平静。
“苏公子。”魏勋向苏审行行了一礼,“我有一事请教,如何消除附在不道上的怨灵呢?”
“魏姑娘,告慰。剑灵不怨,自然就除了。”
魏勋懂了,只有等到一切都真相大白的时候。不道不道,这是要说什么呢?
眼下,这宝肯定没法再寻下去了,看着这些白骨尸体,这湖里头镇的是怕是上千年的灵物,这江湖上流传的魏家宝贝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只是这灵物,必定和魏家,至少和这把不道,有着些许关系,但究竟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又是谁,招致了这口玄湖中这么大的怨念,也无从知晓了。
魏勋等人更是为此冥思苦想了好几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阿勋,怎么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这一连好几天,魏勋总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愁样,让陆园园好一阵担心。陆园园知道那吓人的一晚,一定也唬住了魏勋,言语间对魏勋更是温柔。
“陆姐姐,别担心,我没事。马车上颠簸,陆姐姐坐稳了。”魏勋对陆园园笑了笑,宽慰道。不管怎么样,这武家的这场寻宝的事也算是过去了,这一下子从湖里捞上来这么多吓人东西,已经足够仙道上风言风语好些年了。这一吓,倒也能镇住那些想要再去荒山玄湖挖宝的人,未尝不是件好事。惊动剑灵,是大不敬,无论如何,武家在明面上也不好再下去捞了。
有道是:“月缺不改光,剑折不改刚。”剑上的怨灵,眼下也无消除之法。那些宝剑也只能随着这千载的恩怨情仇一起再沉入玄湖,继续漫长地守候着。只有这把不道,魏勋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把它也给沉下去。可那一晚以后,这不道就一直异动着。
这陆园园再过几天,就要嫁进武家了。原本,陆园园要替父母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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