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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正不是“站”在那里,因为他不是仗着自己的脚支撑着身子。
他不是“站”在那里,整个人是被吊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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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亡去了。”
风几回过头看着最后一个进来,并发出悲鸣的寂之,说,“他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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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正亡了。
我用左手按着心口,努力镇静下来,同时观察着吊挂在面前的这个尸首。
勒在安正喉咙上,是一根小指般细的黑色麻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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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风几的喉咙里突然响了一下,他转过身,冲着洗脸池,两手按住肚子,大吐起来。
他吐的声音和气息,让我觉得心里发闷,实在忍受不了,只好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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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管人老伯。”
先退出大桶房的寂之喊住我,“那儿,有封信。”说着,冲卧榻边的桌子上,扬扬下颚。他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是那小子———安正写的。是绝书。”
“是吗?”我接过对半的纸,打开一看,是张横行的,白色信纸,“啊,这个………”我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这个的确是他的………”
写在上面的字,我依稀有些印象。方方正正的字,乍一看,还以是刻上去的。———这和前天下午,我无意中看到的小画册上的字完全一样:
我再也不能骗大家了,我觉得自己都快发疯了。昨天夜里,是我害了那个女人。我不会记错的。给大家带来许多麻烦。请原谅。
安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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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说明一下此后的事情。
安正从一开始,就知道害了雷木的凶手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他当时也喝的大醉,混沌不清。但是安正肯定记得是他自己斩害了雷木。昨天,大家对这件事洽谈的时候,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其他三个人都记得很模糊,他也想浑水摸鱼。但是昨天晚上,他为自己犯下的过错感到痛苦,难以解脱,最终选择了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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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这段文字,是剩下的三个年轻人商讨后,得出的定论。他们当然会这样说,这太寻常了。
我也不想提出不同看法。作为旁观之人,他们神情的微妙变化都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可以这么说:对于同伴的亡去,他们很悲痛,同时他们也庆幸自己不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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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他们必须考虑的就是要不要将安正的事情告知差府。我加入到他们之中,与他们一起商议万全之策。
与前几天的雷木不同,安正的事情是迟早要被人知道的。
众所周知,他们四人一起来这里游玩。如果自作聪明,只字不提的话,反而会让人产生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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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那样,倒不如将安正的“绝书”烧掉,其他的原封不动,然后大告天下———这就是我们最后达成的一致法子。
就说安正自尽了。虽然他没有留下绝书,但大家都知道他为什么自尽。
———不久前,他母亲去世了,安正变得低落脆弱。他受到很大的打击,来到这里后,一有什么事,就大势大作地说要自尽。
如果我们所有人都这样说,差府的人也会相信的。而且,现场的大桶房也的确处于封闭中。他在那里面亡身了,如果照理来想,只能是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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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办。
我将那封绝书,连同昨天晚上风匕交给我的小画册一起拿到后院的火炕中烧毁了,然后又让这些年轻人对了一遍供词,明确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最后才通知十里城差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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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消息,赶到老宅子的侍卫根据现场以及我们四个人的证词,很快就得出了“自尽”的定论,超出我们的预想。
仵作也对尸首进行了检查,也认定是自尽。而且侍卫也没有到地窖去,让我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
几天后,其他三个年轻人便顺利地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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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前面提及的大桶房的“封闭”问题,我想再说一下。
无论怎样考虑,现场———大桶房都处于封闭中。
———两扇门都被从里面锁住,又没有窗户。
我知道那个大桶房里没有秘密的出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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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扇门和前面记载的一样。铁锁以及铁锁周围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门和门框之间也没有多少空隙。
后来,我又进行了更加细致的观察和查探,更加证明这两扇门是没有被人动过手脚的。
我反复确认上述地方,究竟想证明什么。这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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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正是有意为之的。
一切仿佛都在说明这一点———动机,绝书,以及封闭的现场。
但我却觉得另有蹊跷。觉得还有其他可能———他也许是被人所害。
我是这么想的。不,或许更应该说我是不得不这么想。
围绕着大桶房的“封闭”,我再三思索,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但是我不想将这个答案告诉任何人,我觉得也没有这个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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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去一个月了,狗肉坊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我的想法没有改变。
而且,今后如果没有什么大的变动,我会永远守口如瓶的。
像雷木那样的人不会再到这里来了。安正也从此消失了。
这就是八月,发生在狗肉坊的事。
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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