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彬鸢说的是心里话。论干净,他其实也不干净,还被人上过,这样的他干净吗?他都觉得恶心,更别说干净了。
这世上,干净的只有人心,肮脏的只有人。
彬鸢在少年愣神间,已经脱掉了李朔月的布鞋,幸好只是脱了一点皮,他用法术让少年的伤口愈合,才嘱咐道:“下次走不动了记得跟我说一声,法术虽然能够让你的伤口愈合,但时间久了效果会越来越差,对身体并不好。”
李朔月点点头,彬鸢见对方点头起身离开,手却被对方抓住,他诧异的回过头,李朔月却突然双膝跪地,恳求道:“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哈!
彬鸢有些难为情,气运之子如果拜自己为师,会不会就成不了气运之子了?
见彬鸢皱着眉头不回答,李朔月扯着对方的手无力地垂下。
“做我的徒弟会很苦,要做很多事情,要学习很多东西,你能坚持吗?”
已经准备放弃希望的李朔月不可置信的又抬起头,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最苦最艰难的那段时光他已经熬过去了,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他点点头,“我能做到!”
彬鸢看着少年那双终于有了一点波动的黑眸,暗暗叹息,看来自己以后要给少年多使绊子,促进着孩子早日成为气运之子。
白皑皑的雪山下是一座被晨雾掩盖起来的城池,城池依山而建,伴水而生,弯弯曲曲的小河旁坐落着许多村庄。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进这片宛如仙境般飘渺的小山区时,瞬息间,仿佛眨眼天边就升起了一道道农家炊烟,万物随着那道渺渺而生的烟雾从睡梦中醒来。
“叮当叮当~”赶着老黄牛的牧童踏着清晨的露水出了门,与牧童擦身而过,一行人身上还沾染着夜间的露水。
彬鸢手牵着崎心,身后跟着李朔月,三人踏着清晨地露水进入烟柳城,彼时,烟柳城的居民大部分还在沉睡,只有一些早早起来耕作的农民在田间劳作。
入秋了,稻田却没有变黄,靠着老天吃饭的百姓们愁眉苦展,坐在田坎上望着一片绿油油的稻谷,操碎了心。
彬鸢路过时瞧着那些老百姓看了一眼,抿着嘴不发一言,或许是因为接受了这片大陆,此时此刻的他很容易被别人的情绪所感染。
万物有灵,季节一旦错乱,身为这世上最脆弱的人类,往往是遭殃最惨的。
崎心起的有些早,此刻睡眼朦胧,只知道师傅早早的就把她叫起来赶路,只顾着迷迷糊糊走,走着走着就进入了城镇,也不知道此刻现在在哪。
一阵食物的香味从远处飘来,崎心顿时就饥饿的咽了咽口水,“咕噜咕噜~”也不知是谁的肚子发生了一串饥饿的信号,崎心霎那间还以为是自己的肚子叫了,但声音有点不对,扭头往身后一看,原来是那个倒霉的跟屁虫肚子发出了叫声。
在师傅无法看见的地方,她对着身后的那个倒霉蛋做了一个鬼脸。李朔月无视掉崎心童心未泯的幼稚,依旧面无表情的跟着,他的确是饿了,也因为肚子发出的声音耳朵微微发红。
彬鸢见两个孩子都有些饿,而前面不远处刚好有一家面馆,径直带着两个人去了面馆。
面馆很简陋,几张陈年旧椅,一个老奴坐在炉灶旁,老奴好像是个聋子,规规矩矩的蹲在自己那方寸之地,眼皮上盖着磊磊皱纹,看不见眼珠,彬鸢只能看到他那张皱巴巴的脸被火光映红。
老板是一个富得流油的小伙计,看着很年轻,应该是刚刚才继承家里的产业,下面的动作还不太熟练,碍手碍脚的。
“老板,来两碗面。”
“好嘞,马上到!客官你先在那里坐会儿!”老板一声吆喝,在灶炉旁忙得团团转。
崎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刚刚才换的新裙子,又看了一眼那根本就没有擦干净的凳子,实在是不想坐下。李朔月没那么多讲究,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规规矩矩。
彬鸢自然也不会注意到这些,坐下后见崎心表情怪异的站着,还以为对方不舒服:“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女孩子家家哪敢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顿时脸憋得通红,无措的看着彬鸢:“师傅……这裙子是师傅前不久才买的新的……弄脏了徒儿又没办法洗掉,徒儿不想把师傅送给徒儿的衣服弄脏……”
彬鸢只觉得这小徒弟甚是可爱,“衣服乃是死物,怎可和人相比。”他用手指轻轻一挥,那张污迹斑斑的凳子变得干净如新,简直和这店铺格格不入。
“崎心,钱财名器都是死物,无须把它们看得太重。”彬鸢教育徒儿,这时候两碗香喷喷的面条也上桌了,老板端着面过来,眼神诧异的瞧了一眼崎心身下坐着的凳子,内心一阵惊呼,顿时看几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冒着一串小星星。
敢情这是青天白日碰见神仙了,店小二激动的回到厨房。厨房与顾客吃饭的地方就隔了半堵墙,墙的上半截还是镂空的,可以说,在厨房里忙活的人可以看到外面的顾客,顾客也能看到在里面忙活的老板。
无人注意的地方,那个本来规规矩矩蹲在灶炉边烧火的老奴抬了一下眼皮,看了一眼坐在大厅里背对着他的白衣少年。用老奴的视角来形容的话,那人的身上散发着一层淡淡的金光,那层金光一下子刺的老奴的眼睛疼痛不已。
他原本就是一个瞎子,靠着灵敏的听觉分辨事物,像今天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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