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那二柱子竟然与秀英竟然情深若此,李簜顿时就在地上重重跺了一脚:“唉,今遭可真是弄巧成拙了,难不成真要替那二柱子去王甲面前当一回说客?”
其实李簜他也只是在自己媳妇面前发发牢骚罢了,怂恿王甲将妻子转卖他人?
这可是有伤当地风化的重罪,真要是传扬出去,自己这个花了家里好几千斤粮食,好不容易才谋到手的里正位子转眼就得被县里撤销!
那王甲是何等样人,李簜他还不清楚?像这等好吃懒做之人,就算其当面一口答应收钱放人,过后还不是将此事当成把柄,时不时就过来敲打勒索自己这个里正?
难道真要像董二柱说的那样,找茬将王甲支出村去,然后……?
就在李簜为了该如何说服王甲主动放弃秀英一事而挠头不已的时候,来自该县赵县丞的一纸公文随着过路的商队递交到李簜手中,信上说下个月轮到李家村出一个城旦去县城服劳役!
这下可真是想打瞌睡就拾到枕头,于是李簜转头就把城旦派给了王甲。
这城旦可是一连十天都不能中途返家休息的苦差事,这要是王甲你下役回家却媳妇趁你不在家的空子跟外村人跑了,那可不能怪到我李簜的头上。
谁让王甲你平时不对秀英她好一点?别人也去县里服城旦,人家媳妇怎么不跟外人跑了?
尽管李簜这条计策想得天衣无缝,可老天却一门心思要跟其过不去……眼瞅王甲都已经离家三天了,可秀英和二柱子就像没事人一般,天天借着送饭下地的空儿腻歪在田间地头,半点没有收拾行李打算跑路的样子。
这下,李簜他可坐不住了,心说:“二柱子你倒是赶紧带着人跑啊!这样咱也好在王甲回来之后,假模假式地领着人四处追索不是?”
然而一整天过去了,秀英那边仍然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就在李簜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之际,一个铁杆心腹突然来找李簜,开口就是一个惊得人目瞪口呆的消息:“李大哥,昨天小弟半夜腹痛内急出来放茅,待解完手一抬头,就发现秀英她家那间没人住的老房里有灯火的微光映出,似是有人点着油灯在房里寻找什么东西?”
这人话音刚落,李簜顿时就一拳头重重砸在木桌之上:“好你个董二柱,你小子居然还想财色兼收?!”
原来经心腹小弟这么一提醒,李簜他陡然意识到一个自己一直没有注意到的问题:谁能保证秀英手里就只有那根当年交给几位长老保管的毕方尾羽呢?!
那年上山参与围猎毕方的猎户全都是秀英她爹亲手带出来的铁杆心腹!
究竟从毕方身上拔下几根尾羽,那还不是秀英她爹一句话的事情?
反正卖出银子,秀英她爹亏了谁也不会亏待这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
(打毕方这种dà_boss不带心腹铁杆,一旦有人临阵反水怯战,届时想哭都找不到调门!)
现在看来,秀英她爹一定对村里其他人藏了私,除了那根交给族中长老轮流保管的尾羽,秀英她手中一定还藏有其它毕方尾羽。
再联想到自己当初只不过想在分成份子上略抻一抻二柱子,而对方一见自己假意推脱,就立即斩钉截铁地来一句“做生意要你情我愿,既然李簜你拒绝,那我二柱子就绝不勉强”,分明连话茬都不想让人接。
你这是上门来谈买卖,还是故意要噎人一下?
等李簜继续往深处一想,登时就失口喊出一句:“不好,咱险些被那二柱子瞒过了!”
在李簜想来,二柱子口中那个肯高价求购毕方尾羽的豪商很可能只是一个幌子,背地里却是这人不知从何处得知东夏万奴王宝藏的具体位置!
当年秀英她爹和董员外一行既然前去交易途中遭到土匪的伏击,那他们随身带着的那根毕方尾羽一定也落入土匪之手。
这伙土匪既然能知道董员外几人身上有毕方尾羽,想必也知道该如何联系那位求购尾羽的豪商交易……都拿到梦寐以求的毕方尾羽,为何却不立即前往宝藏埋藏之处挖掘呢?
显然是这个豪商在独自(只得到一根尾羽)下黑泉掘宝的过程中,无意间触发宝藏之中的机关,因此死在了里面。
而那些等在黑泉之外接应的豪商手下,见其人迟迟不能返回,登时就做鸟兽之散了。
在李簜看来,董二柱一定是在破家后四处颠沛流离之际,无意间碰见那购羽豪商昔日一名手下,这才从其口中得知万奴王宝藏的具体位置。
若没有可以克制护宝黑泉的毕方尾羽,那万奴王宝藏就是名副其实的埋骨地葬身所,八成比不得酒缸中一勺烧酒更有吸引力。
发觉二柱子竟然背着自己打起万奴王宝藏的主意,李簜顿时就发出连声冷笑:“哼,好你个二柱子!这回是美人财宝你都想要啊?那好,既然你愿意主动替咱操心,那咱就却之不恭……顺子你过来。”
待交代心腹暗中盯住王甲家中的秀英之后,李簜扭头便去村口寨墙上,“哐哐”得敲响了哨梆!
等村中男女老少尽数赶到,李簜他假惺惺地宣称近日天干物燥,为防火患,所有人当在入夜之后立即上床就寝,一概不许点燃灯火。
尽管李簜这条命令下得令人莫名其妙,但这县官不如现管,谁让人家现在是村里首富呢?
骚瑞,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好像又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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