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杨从循讲,那一回孙益亨在冲自己好生卖弄一番有关于压口钱的‘学问’之后,一时兴起,就从衣兜里摸了一枚私铸钱出来当样品给杨从循开开眼。
不……这枚不是压口钱。
那种给死人塞嘴的东西咋说也是不太吉利的东西,在铺子里摆着卖不要紧,真揣兜里逛大街,那就是心里缺根筋了。
孙益亨拿出来的这一枚是他从别人那里得到的花钱。
就像有时一些生意不是太好的赌坊会主动向前来下注的赌客赠送一些筹码一样。
有些院子为了尽量从别家那里争抢客源,也会授意自家旗下外出唱曲应局的姐儿给在座的公子大爷们挨个派送一枚这家行院专有的花钱。
如果这些公子大爷将来真的有意去这家行院高乐一场,届时就可以用这枚花钱跟老鸨折抵一部分过夜费用……孙益亨的那枚花钱就是这样来的。
什么?
要是多去几个有歌女转局的场子,或者干脆厚起脸皮向同场之人讨要几枚这种花钱,搁一起攒得多了不就可以去院子里平白高乐一场么?
这位看官,你在想什么呢?
这花钱究竟能折抵几何完全是老鸨一人说了算的!
真要是捧一大把花钱上门,那还不惹得老鸨柳眉倒竖,当场就叫龟奴给你推搡出来?
“原来是这么一档子事情啊,没劲,没劲!
要我说,这种连颗鸡蛋也换不回来的压口钱完全白瞎钱这个名字……
哎,对了杨兄,咱们何不就近找一家有眼力见的棺材铺子,将这枚沾染上煞气的劳什子镇物将去换些三瓜俩枣的,也好填填自个的肚子不是?”
谁知杨从循听了小狐狸的建言,却一脸严肃得冲其接连摇头摆手道。
“兄弟此言差矣……那个沾上煞气的镇物并不是什么压口铜钱,而是匣中这柄匕首大小的短剑!”
说着说着,杨从循的眉头不由自主得皱成一个大疙瘩。
“真是怪了,这柄短剑无论是护手还是刀镡都是近几十年才有的制式,看新旧也就是百十年内的东西。
可这柄剑上为何会积累如此厚重的凶煞戾气呢?
依我看,咱们还是去寻那个见多识广的马老客问问究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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