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中,赵昊依偎在马湘兰柔若无骨的肩头,那清雅的兰花香气沁人心脾,极大安抚了他的心灵。
那种令人不安的抽离感终于渐渐消失,神魂归位的赵公子也终于在马湘兰的轻轻拍打下,沉沉睡着了。
见赵昊直着身子歪着头,姿势很不舒服,马姐姐便小心的抱住他的脑袋,让他躺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探手勾过毯子给他盖上。
做完这一切,马湘兰轻吁口气,便低着头看公子沉睡的侧颜。
嗯,没了平日里的故作老成,样子还是很鲜嫩宜人的嘛。
马秘书便用手指轻轻的描绘着他的五官线条,心说公子心里果然藏着个大秘密。
心思细密的湘兰姐,早就看出赵昊言行异于常人的地方。
但心思细密的湘兰姐,并没有去深究这其中的原因。
谁还没有自己的小秘密呢?
嗯,有神秘感的男孩子最吸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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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赵二爷魂不守舍进来时,只见儿子正安静的睡在马湘兰腿上,睡得那叫一个香甜呐……
马秘书靠在椅背上,也低着头在打盹。
赵二爷露出了标准的老父亲的欣慰笑容,蹑手蹑脚退出去。
待到赵守正脚步声渐渐远去,马秘书才红着脸睁开眼。她根本就是借着假寐掩饰尴尬而已。
待到平复下羞臊的心情,她轻声叫醒了赵昊。
“公子,醒醒了。”
“嗯。”赵昊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怎了,到时间了?”
“老爷刚才来过,好像有事找你。”马湘兰声如蚊蚋,搞不懂他在说什么。
“哦。”赵昊坐起身来,舒服的伸个懒腰道:“看来我爹是掉坑里了。”
马湘兰见他身上的袍子皱皱巴巴,想要起身帮他展平一下,谁知娇呼一声又坐回了躺椅上。
“湘兰姐,你怎么了?”赵公子眨眨眼。
“还问。”马湘兰又好气又好笑道:“不都是被某人压的?”
说完脸又是一红。
“那改日我给你压回来吧。”赵昊便一脸歉意道:“那样咱们就扯平了。”
马湘兰的脸更红了,心说公子还小,最好还是按字面意思理解……
待到马湘兰恢复过来,起身帮赵昊整理好衣袍,便听他淡淡道:
“两件事,一个是今晚搬去东院住,这个房间我睡不踏实。”
“好。”看了他今天反常的表现,就是赵昊不说,马湘兰也会提的。
“再就是你请大伯打听一下,原先服侍我的四个小姐姐现在何处。”赵昊又吩咐道:“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她们?”
“是公子。”马湘兰轻声问道:“要是大爷问找她们干什么,该怎么回答?把她们再请回来吗?”
其实是她自己想问的……
赵昊却摇摇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到时候你帮帮她们,让她们过的好一些就成。”
“公子还真是善良呢。”马湘兰为赵昊系好了丝绦。
“不,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赵公子看着银镜中的自己,那种不是自己的感觉终于彻底隐去。
没有非我,我就是我,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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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赵昊来到正院书房时,便见老爹和大伯,还有金学曾正对着脸发愁呢。
“哎,你说怎么办吧?简直太倒霉了。”
“要不,你也学我?咱们泡病号就是了,他们还能把你抬到大堤上不成?”
“实在不行,师祖咱们换换吧,你替我上岛,我替你去抗洪!”
“这是怎了?”赵公子迈步走进来,开口问道:“情况不理想?”
“很不理想。”赵守业郁闷的叹口气道:“你爹被派去署理昆山县,没法去吴县上任了……”
“儿啊,真让你说着了,他们是打定主意不让为父进苏州城了。”赵守正一看到儿子,就像见到主心骨一样,赶紧招呼他过来坐。
金学曾起身给师父让出座位,赵昊走过去坐下,接过弟子奉上的茶盏,方问道:“让去昆山是什么理由呢?”
“昆山知县丁忧了,抗洪大局需要。”赵守正一脸无奈道:“说要是我不答应就是抗命,就要让应天巡抚请王命旗牌砍了我的狗头。”
“他们那是吓唬你的。”赵昊苦笑安慰道:“不过抗洪大局之下,确实不能讨价还价。”
“那倒是,这时候抗命不去,会让人家戳脊梁骨的。”赵守业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又郁闷道:“唉,都说苏州府是人间天堂,可昆山是个例外啊,那是个活地狱呀……”
金学曾心说,崇明也好不到哪去。但这是师父给我安排的试炼,我光荣我骄傲,我甘之若饴!
“在京时,听陆铨曹说过苏州各县的官缺肥瘦。”赵昊便一边喝茶,一边笑道:“好像叫什么‘金太仓银嘉定、铜常熟铁崇明、豆腐吴江、叫化昆山、纸长洲空心吴县。”
“可不是嘛。向来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听听,‘叫花昆山’,那是人能去的地方吗?”赵守业愁眉苦脸道。
“为什么会这么惨呢?”金学曾这阵子只顾着研究崇明,对其它州县的情况不甚了解。
“就一个原因,洼。”赵守业把茶杯盖翻过来,搁在茶几上。指着杯盖中央的凹陷道:“昆山就在这个位置。”
说着他端起茶盏道:“这是太湖。”
然后赵守业将茶水缓缓倒入杯盖边缘。茶水自然顺着倾斜的杯盖,流入中央的凹陷处,不一会儿就满了。
“每年入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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