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和李春芳一个使化骨绵掌,一个用乾坤大挪移,云山雾罩了半天,也没论清楚海鱼河鱼哪个在漕运这边。”
“不错,但那只是因为漕运已经存在了那么年,瓶瓶罐罐一大堆,打碎了太可惜。”李春芳喀嚓一下,剪掉一个新生的花骨朵,搁在掌心端详道:
“海运是新生的骨朵,既然还没开花,就算剪掉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可是,海运就是优于漕运啊!”李茂才感到有些愤懑。“父亲难道不该选择最优的方法吗?”
“感情刚才的话都白说了。”李春芳不悦的一皱眉,闷声道:“大明是个国家,不是你师父那样的公司!为父这个首辅的任务是燮理阴阳,不是为大明赚钱省钱!”
说着他将花骨朵往地上一丢,拍拍手上的浮灰道:“我要是的朝廷上下安定、百僚消停。最好就是一切照旧、天下无事,懂了吗?”
“可大明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谈得上天下无事吗?”李茂才忍不住大声嚷嚷一句。
“放肆!”李春芳气得险些一剪刀,捅到儿子肚子上。
“你这是在教我做事吗?!”
“儿子不敢。”李茂才话虽如此,却仍挺着脖子硬犟道:“只是国事如蜩如螗,不敢粉饰太平!”
‘啪’的一声,李春芳狠狠一巴掌,抽在李茂才的脸上。人脾气再好,也受不了儿子的质疑,他怒气冲天道:“粉饰太平?你知道变动越大,动乱就越大吗?让那么多漕丁失业,他们是要造反的!”
“怪不得人家说父亲是纸糊的首辅……”李茂才忍不住小声嘟囔一句。
“你,你个逆子也敢编排为父?我看你是学科学走火入魔了!”李春芳尤不解恨,挥舞着剪刀要吃人一样。
“那父亲就看着大明朝病入膏肓吧!”李茂才也是一阵拧劲儿上头,恨恨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儿?”李春芳气得脸都白了。
“入魔去!”李茂才大步流星往外走。
“你敢走出这个门,就不要再进来了!”李茂才气得直哆嗦。
李茂才一激灵,刚要迈出门的右腿悬在空中。谁知这一悬停,右脚抬得不够高,被门槛一绊,一个趔稀摔了出去。
“天意啊……”科学信徒李茂才长叹一声,头也不回的高声道:“谁稀罕这腐朽恶臭的地方!告辞!”
说完,便一瘸一拐的走了。
“孽障啊!孽障!”李春芳被气得七窍生烟,挥舞着剪刀将面前花形优美的芍药花乱剪一通!
登时花瓣与花枝四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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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长安街。
赵昊坐在马车里,闭眼揉着鼻梁,一阵阵的头疼。李春芳已经把他的意思讲明白了,他知道海运的好,但漕运利益集团太大,他不想得罪。所以还是希望尽可能满足漕运集团的要求……
至于自己这边,堂堂首辅请你吃饭,给你夹菜,耐心跟你解释,就足以弥补失败的遗憾了吧?
屁咧!赵公子睁开眼,脸上怒容隐现。本公子稀罕你伺候?我要的是海运!
虽然李春芳这个首辅不能服众,但他的态度依然会影响很多官员的选择。尤其是那些无法拉拢的保守派,素来以首辅的马首是瞻,不然他也没法把高胡子按在老家一年多。
李春芳的态度让赵昊感觉有点不安,他拽了拽车厢中的挂绳,高武马上拉开车窗。
“去大纱帽胡同!”赵昊沉声下令,为保胜算,还是去跟张偶像谈谈吧。
高武点点头,关上了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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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工夫,马车在大纱帽胡同前停下。
赵昊回京后不就,便恢复了五天一次的张府授课,府上门子早已认识他。见赵公子来访,赶紧笑脸相迎:“赵公子是来找我家老爷,还是少爷的?”
“是来拜见张相公的。”赵昊朝他点点头,笑答道:“今日张相公难得休沐,未曾预约,唐突上门,不知可方便通禀吧?”
“通禀当然没问题。”门子歉意的笑笑道:“只是我家老爷今日不在府上。”
“哦,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赵昊略略吃惊,又追问道。
“这个么,没数了。”门子答道:“我家老爷奉旨去天寿山查勘先帝陵寝,今天一早刚出发,连来带去,怎么也得五六天。”
“是么?”赵昊面现惊讶之色,张偶像这个时候离京公干,未免也太巧了点儿吧?
倘若真跟自己有关,那么几乎可以肯定,廷议的结果将对自己不利了。不然以张偶像的性子,邀功还来不及呢,又岂会远远躲开?
春江水暖鸭先知,海运不成张先知,真不愧是偶像啊!
赵公子心里苦笑一声,这下不好的感觉更强烈了。
“公子请进啊,我家少爷小姐都在府呢。”门子再度从旁相请。
“算了,还是改日吧。”赵昊情绪不高,婉言谢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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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赵家胡同的路上,赵昊的心情更郁闷了。
在李春芳那里碰了一鼻子灰,他并不意外,毕竟老李就是那么个和稀泥的货,他的决定符合他的人设,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问题张偶像可是有眼光、有魄力,做实事的人,怎么也当起了缩头乌龟?是极度不看好海运,还是不想招惹麻烦,抑或有别的打算?
‘唉……’看一眼昏黄的天光中,越来越远的大纱帽胡同,赵昊猛地拉上了车窗帘。
果然是靠天靠地靠父母不如靠自己!离了你们李屠户张屠户,本公子还吃不了带毛的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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