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毕竟要确认每项罪行会花很长时间吧。王马君不把所有的犯案事实都坦白出来的话,我是不会简单认可的。”
“……所以就要这样纠缠一辈子吗?啊啊,想想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干脆不做什么总统好了,万一被最原酱抓到的话真是整个后半生都毁了。”
“不……说到底也只是假定吧?”
无视了我的苦笑,王马君有些泄气地坐回了椅子。如果是平时的他或许会气愤地蹬一蹬地,但受伤了的现在并没有那种闲心与力气了吧。这也许是我第一次看到不再张开嘴巴为自己辩解的王马君,又或许这才是他所谓的真实呢?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多少次微张的嘴又再次合上。但最后像是总算下好了决心,平静的呢喃传入我的耳中。
“……为了防止最原酱误会,我先提前说好这是个骗你的故事,不要告诉别人哦。”
超越了我想象的话语,微睁的双眼看到王马君随意地靠向了椅背,眼前是夕阳西下的窗边,迎着斜眼的视线中映着那份刺眼。
意识到话语中的分量,我只是无言地等待起他的讲述。
“很久很久以前,也许是在上辈子吧,我曾经被卷入过很不可理喻又疯狂的世界里。不杀掉别人的话便无法存活下去,就是那样一个简直疯掉了的世界哦。”
说着,王马君带着嘲讽扬起了嘴角,似乎是在讥笑着自己所叙述的世界本身。
“如果那是个游戏的话,肯定是销量垫底的垃圾游戏,简直无聊透顶,买它来玩的人也肯定都是神经病。……但是,就是那样一个恶心透顶的世界里,曾经有个人无论被拒绝多少次依旧执着地跟在我身后。无论是谎言还是真实都全部照单接受,是个奇怪到了极点的人。”
抬起左手仿佛想要抓住眼前的阳光,透过手指射入的光芒零星地照在王马君的脸上。
“然后有一天,他送了个手环给我。那是个刻着不知哪里学校的校章,像是手铐一样的手环。我问他这是干什么,他笑着回答我说是友情的证明,送给在这样绝望的世界中同生共死的伙伴。……哈哈,明明只是小卖店里没人要的便宜货,说得好像多伟大似的。伙伴什么的,一厢情愿也有个度啊。”
轻笑着,那只抬起的左手也被王马君无力地垂在了身侧。
“不过在那之后不久我就死了,而且是以背叛他的形式轻易地死掉了。没有做成任何事情,没有得到任何回报,什——么都没有。人生如此无趣,与其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掌控之下,还不如自己结束一切,也算是一了百了。”
声音中带着嘶哑,我看不清楚藏在前发阴影下的王马君的表情。
“但是站在撒旦面前的时候,我突然又改了主意,就算是我这种人好像也还有遗留着没完成的事情。如果、真的是如果,完全是毫无根据的假设吧……如果还能够再次遇到他的话,这次就由我来送他些什么好了。也不是因为什么期望或者眷恋,只不过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罢了。”
说着,王马君第一次转过头看向了我的方向。在他的左手食指上闪烁着两枚相同的简单戒指,王马君轻轻地取下其中一枚。
“这对戒指就是我能找到的,现在这个世界上最为稀有的东西吧。身为主人的我将它赠送出去的话,诅咒什么的就不会触发了。”
接下来的事情,我已经能够猜到了。
王马君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抬起了我床边的左手,轻眯着左眼将戒指戴进了食指上。
同时,把自己的左手也一并凑过来靠在一起,相同的银辉闪耀在我们眼中。
“嗯,果然很合适呢!”
兴奋地扬起笑脸,王马君看到我愣了下一瞬。但那也只是片刻的事情,抱持着笑容的嘴角颤抖着想要至少维持住向上的弧度。
“……明明只是个骗人的故事,为什么最原酱要哭啊?”
视野渐渐变得模糊,连眼前的表情是否是笑容都难以分辨。然而酸楚只是不停地刺激着眼眶,令泪水肆意落下。
“为什么、呢,如果真的存在王马君所说的人的话,那他现在也一定会流泪吧……。”
毫无证据的话语脱口而出,为什么会这么说恐怕我自己也不明白。王马君只是怔怔地看着我的泪水、听着我的话语,撑着那副随时可能崩毁的笑容继续着他的话语。
“……最原酱真是个温柔的人啊,愿意为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他人流泪,和我这种大骗子一点不一样呢。”
晶莹的泪水划过他的脸颊,意识到的瞬间王马君惊讶地睁大了双眼。一开始只是胡乱地蹭了蹭眼角,意识到并无法停止后便干脆放弃了挣扎。小声的呜咽,低下的脸庞,逐渐传遍全身的颤抖,他紧咬着牙关不想表现得太过难堪。
所以我伸出了左手,像那时一样,不,大概是承载着比那时更为具体的思绪,轻放在了王马君的头上。
“如果,我可以的话……”
如果,你愿意认同我的话。
“王马君,就让我成为你的——”
——啪噹!
“总统~~~稍等一下再继续好不好~?!录像的储存卡拍满了,我让奥吉尔出去买了哦!”
突然闯入病房的女生蹦蹦跳跳地来到病床前停下脚步,过于突然的剧情展开使得我愣在当场。
如同拘束服一般的白衣,黑白格条纹的方巾,遮蔽了半张脸的小丑面具,具有特征的金长双马尾,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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