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紧贴墙角处,倾斜向下。
我没有防备,却一瞬间踩空,身体失去了平衡,摔落了下去。
身体各处传来的痛觉,紧接而来,刺激着我早已经疲惫不堪的神经。
幸亏石阶的角度并不算太过于倾斜,否则我滚落下去,非得丢了半条命。
我缓缓站起身,拖着浑身是血的身躯,一点点搀扶着墙壁,向着黑暗中走去。
靴子也破了个大洞,露出了脚趾,全身上下烧伤带着划伤,早已经狼狈不堪了。
望着眼前,黑漆漆的黑暗。
我有些犹豫了。
现在的自己,早已经筋疲力尽,经不起任何风浪的摧残了。
倘若一会,再跳出来一个像刚刚那样的怪物,也只有让人家生吃活吞的份儿了。
我坐在石阶上,简单休息了片刻,顺手整理了一下背包。
一张破旧不堪的地图,轻轻一碰,直往下掉碴子。
再加上半瓶淡水,和即将暗淡的狼眼手电筒,这已经是我全部的家当了。
随行的干粮,都已经吃完。
就连武装带上那两瓶“江小白”,也被我用来清洗伤口了。
我深吸了口气,随手将背包甩向一旁,却在无意间。
甩出了半袋压缩饼干,上面清晰的标绘着军用编码,让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我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将那半袋标注着日文的压缩饼干,拿在手里。
真实的触感,让我不禁冷汗顺着脊背下流。
猛然想起。
独自一人钻进狭窄墙洞时的场景,一幕幕景象,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透发着无比的真实,却又朦胧般,触不可及。
那时刻,我的脑袋浑浑噩噩,始终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幻觉。
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
地下解剖室里的女尸,福尔马林里浸泡的怪物,和暗门里的小型军需仓库。
这一切,像是穿珠引线般,勾起了我深邃的回忆。
脑子里一阵剧痛传来,像是隐隐间听到了鼓声,让我不敢再接着往下想了。
我轻抿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随后掰下了一小块压缩饼干,放在嘴里轻轻咀嚼。
这种军用干粮,遇水后会呈几倍膨胀,让人生起饱腹感。
不仅如此,味道也算是不错的。
我小心翼翼的,将饼干用牛油纸包好,放进背包里。
刚转身活动活动筋骨,脚下突然一阵湿滑,险些把我摔倒在地。
眼前狭窄的密道里,呼啸着冷风,台阶在脚下无尽蔓延,仿佛没有尽头般。
我伸出手,撑在身后的石阶,一阵滑腻腻的感觉,顺着肌肤刺激着神经。
像是某种粘稠的液体。
一瞬间。
我的脑子,想到了标本玻璃瓶里,那些粘稠的乳白色液汁,和浸泡的囊生怪物。
手掌顺着身后微弱的光线,一点点抬起来。
我才赫然清醒,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哪里是什么福尔马林,分明是血。
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回头。
却看见满地的鲜血,顺着身后的台阶,一点点涌了出来。
顺势往脚下的未知黑暗流淌。
我揉了揉眼睛,一颗心猛然被提了起来。
上面明明已经荡然无存了,怎么会有鲜血流下来?
带着疑惑,我低着头强忍着身上各处传来的伤痛。
一点点向上攀爬。
也不知道,刚刚发现暗道,不小心摔落的时候,自己究竟向下滑动了多大距离。
只是耳边呼啸的冷风,让我不敢大意。
手中紧握着匕首,在血泊中一点点向上攀爬。
直到眼前,光线逐渐变得通透。
一双脚,正在我的头顶站立着。
我心头一喜。
“是排长吗?”
“排长的队伍,终于找到这里了吗。”
我揉了揉猛然起伏的胸口,眼睛突然有些酸楚。
脑海中,排长的样子闪现而出,就像是在迷途中看见了亲人。
我刚想飞扑上去,却发现那双脚,是赤裸的。
惨白色的肌肤,踩在血泊中透出殷红。
我猛然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这不可能是排长和战友。
屏住呼吸,紧紧的握了握手中匕首,目光则随着那双脚掌,一点点向上。
先是一双脚,随后是残破不堪,紧贴着小腿的淡绿薄裤。
头顶的光线,越加黑暗。
我有点看不清,他腰间往上的形态了。
左手在这一刻,下意识摸索,猛然将武装带上的狼眼手电抽了出来。
尽管由于电量的缘故,光亮已经不是很足了。
但这么近的距离,已经能够让我看清那个人的整体容貌。
我打开了手电开关,目光顺着手中的手电光亮,一点点照射而出。
随即吓得我,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尖叫。
瞬间头皮发麻,头顶的发丝根根倒立,如同炸裂。
全身的冷汗,沁透了衣服,在隐隐的冷风下,不由得瑟瑟发抖。
他的腰间往上,空无一物。
巨大的伤口,弥漫着血气,正一点点向外涌出。
脚下的这些血,都是他的。
我强行捂住嘴巴,生怕再次吓出声来,却只看见眼前的这个“半人。”
突然有违常理的,迈起了步伐。
布满了灰尘的双腿,赤着脚,在血泊中向着石阶前行。
正一点点向我的位置靠拢,像是刚刚被我的声音,吸引了过来。
我强忍住心头的惧意,屏住呼吸,双手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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