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走到书房的时候,卢修斯刚好看见从书房里出来的德拉科。年轻的族长脸上竟然挂着显而易见的惊讶。卢修斯还来不及捕捉自己心底一闪而过的惊喜感觉,便已经下意识开口训斥:“你已经是马尔福家族的组长了,注意收敛你自己的情绪!”
年轻的马尔福有些委屈,但更多的还是看见父亲的兴奋。不过,既然刚刚领受了一句训话,他也就特意收敛了一些,走近了一些才轻声解释书房里的情况:“父亲,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是找您的。”
卢修斯愣了愣:“找我?”
德拉科点了点头,也颇为意外:“是的。尽管按照常理来说,现在整个巫师界都会以为您已经去世了的。但是这位客人很明确地知道你在这里。他并不愿和我解释原因。”
“我去看看。”卢修斯扬了扬下巴示意儿子先行离开,然后自己推门走进书房。
书房里的人站在一副马尔福家族的画像前,背对着门口,看得很认真。
卢修斯乍一看到这个高大笔挺的背影,就不禁心口发紧,下意识握紧了自己手心的戒指。他上前几步,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你……”
话语还未出口,他就觉得那个背影好像是轻轻的笑了,转过脸来。
没来由的,卢修斯第一眼先看向了那个人的左手。不过,那人空荡荡的指间让卢修斯有些失望。当他再想抬头看清楚那人的脸时,却忽然觉得有一道格外刺目的光直刺进他的眼底,勾起了一阵晕眩。
极度明亮的世界其实也等同于完全的盲目。晕眩之中,卢修斯想要伸手抓住身前的那个人。但他探出去的手捞了个空。残存在指尖的感觉就只有掌心的那个蛇形戒指。也只有这个点,还能在完全混乱撕裂的空间里被准确的感知。
卢修斯攥紧了手心,努力将自己要被抛离出这个世界的意识系在那里。
在眩晕感渐渐缓解之后,卢修斯又觉得刺目的光其实是从自己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的。
光亮从身体里散发,吸引着周遭的气息。但是,光明之下又透着蠢蠢欲动的黑暗。在那些发生碰撞的地方,光明与黑暗相互吞噬,两败俱伤。而这些碰撞的每一次,都会引起整个世界的狂风巨浪。
当卢修斯察觉到自己处于风暴之中时,他猛然睁开眼。
但是,眼前的世界里什么都没有。使他困顿的梦魇还缠绕在他的双眼之中。世界里的一切都还是黑白冲击制造出的强烈波动。
卢修斯努力地想要挣脱那股束缚住他眼睛的力量,在缝隙之间恍然抓住了一股极浓郁灿烂的金色。
极具攻击力的气息入手却是温暖和煦,黑白斗争中逐渐被全面压制的光明力量顿时受到鼓舞,又蠢蠢欲动起来。
但紧接着,那股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也发现了这道金色光芒,被其上铭刻的一个极致的黑暗所吸引。
就是这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烙印诱动了卢修斯世界里所有的黑。
金色海洋之中的烙印如同跗骨之蛆,不断蚕食着困住自己的那股浑厚力量。与此同时,从卢修斯身上被吸引过去的黑色如飞蛾扑火。这些黑色的点全然不自顾地投身进这片金色海洋之中,被那浩瀚的力量淹没。但是,总有那么一些顽□□猾的分子,在缠绕自己的力量之中横冲直撞,眼看着就要成为那个烙印所渴望的滋养。
卢修斯猛然一惊。
“父亲,我们真的要对那里的情况坐视不理吗?这会不会给我们带来危险?”巴恩和河谷王并排站在城墙之上,盯着山谷里无风自动的一小圈火光。
“你不了解那个人,所以你不会有信心……”巴德轻声念了一句,半晌才又恍然回神,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如果没有卢修斯,我们这整座城市本来也就无法继续存在了。”
河谷王看向山谷里处于风暴边缘却寸步未移的精灵,最后又叹了口气,吩咐道:“派人去问问精灵王,看他们需不需要什么帮助。食物或者帐篷这些东西如果他们有需要,我们都可以提供。”
巴恩并不会对自己父亲的决定存疑,很果断地应声离开。
瑟兰督伊看见卢修斯睁开了眼睛,但视线之中又找不到焦距。卢修斯最后又都一脸痛苦地重新闭上眼睛。如此来回了数次,等待的耐心也终究消磨殆尽:“没有任何办法吗?”
身边的人沉吟了一会儿,声音温和中透着无奈:“虽然我的记忆中存在一些可能的方案,但是卢修斯身上光明与黑暗力量剧烈交锋碰撞,在能够确认情况之前,我没有办法下手。”
“做点什么。”瑟兰督伊又说道。
混沌之中,卢修斯一层层地拨开了层叠在自己身上的力量,慢慢能够听到一点瑟兰督伊的声音。但意识好像被套进了一个没有尽头的牢笼之中。他的再三冲击都没能减少团裹在一起的那些阻碍。
他很想要立即清醒过来,但现实逼迫着他保持耐心、寻找规律。穿越一个个破碎信息拼凑出来的不可能情境,卢修斯的情绪逐渐冷凝到近乎冰点。直到一个德拉科浑身浴血倒下的场景都无法激起他丝毫波动的时候,他终于在缝隙之间捕捉到了一个搅局的力量。
失去意识控制的魔力在身体里和属于精灵的光明力量全面开战,其本身自带的吸引力使得它能够获得外界源源不断的支援。其中,有一股与众不同的力量,将自己深埋在魔力之中,几乎找不到任何存在的痕迹。它耐心地消耗着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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