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较大的那名酒客遂介绍道:“兄弟会即是兄弟会,据说是咱昆阳的大善人陈虎陈大财主建立的,意在帮助我昆阳人……陈大财主可是好人啊,早些年,陈大财主的父亲离开昆阳外出行商,辛苦了大半辈子,临终时想到落叶归根,遂让儿子带着他的骨灰回到昆阳,哦,陈老爷子的儿子,就是我方才所说的陈虎陈大财主。……陈大财主带着亡父的骨灰回到昆阳,见乡人多有穷困,遂建了黑虎义舍,每日无偿向人提供饭菜……”
起初张翟对于那什么陈虎并不敢兴趣,只是不好打断这才勉强听着,直到他听到‘黑虎义舍’这四个字。
黑虎义舍?黑虎贼?两者莫非有什么关系么?
想到这里,张翟不动声色地说道:“这位大哥,在来贵地的路上,在下听说贵地有一支名为‘黑虎’的贼寇为祸,这黑虎义舍……莫非与那黑虎贼有什么关联?”
听到这话,年纪较大的酒客笑道:“那都是以讹传讹罢了,黑虎义舍与黑虎贼,岂有什么关联?陈虎老爷将义舍取名为‘黑虎义舍’,不过是因为其母怀他时,夜梦黑虎入怀,是故陈老爷一直将黑虎视为自家的祥瑞。”
从旁,较年轻的酒客亦笑道:“张老贾莫非是进城是听到了什么传闻吧?那都是道听途说,前一阵子还有人说兄弟会是黑虎贼建的呢?都是些不足轻信的谣言罢了。”
『咦?』
张翟微微一愣,顺势问道:“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既然有人传言兄弟会乃是黑虎贼所建,想必背后确实有什么蹊跷吧?”
年轻的酒客摇头说道:“张老贾恐怕不知道兄弟会吧?……我兄弟会乃是行善利民的组织,其宗旨是使我昆阳人相互亲爱、互助互利,为了改善我昆阳人穷困的局面,陈财大管事联合了叶县的商贾,在城内开设了二十几处工坊,又与城内近半数的商铺达成了合作的默契,就连我昆阳的县令刘毗刘公,都屡次称赞兄弟会利县利民,当予以表彰。……说句冒犯的话,张老贾觉得在下也像是贼么?在下就是兄弟会的。”
“……”张翟愣了愣,旋即又问道:“那……为何有人说兄弟会与黑虎贼有瓜葛?”
“估计是鲁叶共济会的人吧。”年轻的酒客撇撇嘴说道:“张老贾是外乡人,恐怕有所不知,鲁叶共济会的会长,名为吕匡,此人经营商会不善,其商会名下的商贾多有怨愤,比如黄馥、黄氏兄弟。黄氏兄弟与吕匡不和,遂脱离鲁叶共济会,与我兄弟会取得合作,联合创建了昆叶互利会,据说从那时起,那吕匡以及依旧留在鲁叶共济会的那群人,就对我兄弟会以及互利会抱持敌意,想必是他们传出来的谣言,不过不足轻信。”顿了顿,他举着酒碗笑道:“张老贾且试想,倘若我兄弟会果真与黑虎贼有什么瓜葛,县衙会坐视不理么?”
“也是。”张翟笑着点了点头,然而心中的疑问却更浓了。
不管兄弟会与黑虎贼有没有关联,眼前这两名昆阳当地人直言黑虎贼,丝毫不做避讳,这就让他感到十分意外。
按理来说,但凡是为祸县乡的山贼,当地人提及时多半会露出恐惧之色,甚至谈贼色变,但这两名昆阳人,似乎并不畏惧黑虎贼的样子。
仅仅只是这二人例外,亦或这才是昆阳人的常态?
想了想,张翟不动声色地问道:“贵县的贼患,甚至都惊动了南阳的军队,想必是闹得不小吧?”
“啊?啊。”
在张翟的仔细观察下,那年长的酒客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这才点点头说道:“我听说确实是闹得不小……”
“那两位不惧么?”张翟愈发感到奇怪了。
听到张翟的话,年轻的酒客笑着解惑道:“敝县的贼患,怎么说呢,那帮人并不伤及平民,反而是像足下这样的商贾可要小心了……”说着,他压低声音,善意提醒张翟道:“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张老贾莫怪,倘若张老贾此行是往西去的,那自然无妨,但倘若你是往北去的,万一撞见黑虎贼,千万莫要反抗,老老实实交出一笔买路财即是,那些人不会为难你们的。如若不然……”
他再次压低了声音:“我听说曾经有几支不肯听话的商贾,不肯缴纳买路财,结果最后被黑虎贼屠尽了。”
“……多谢提醒。”
张翟故作感谢,心中却愈加惊讶。
一支凶残到会将整支商队屠杀殆尽的山贼,一支能动惊动南阳军的山贼,然而在其为祸的县内,当地人却毫不畏惧,在茶余饭后随便谈论……
试问,那究竟是一支怎样的山贼?
一刻时后,张翟告别那两名酒客,带着几名随行的义士来到街上,沿途看到了许许多多的店铺前,都悬挂着‘兄弟会合作店铺’字样的竖匾。
「你走上街头,路边的店铺有一半是与兄弟会合作的……街上的行人,十个有四个是兄弟会的……」
回想起方才那两名酒客所说的话,张翟心中的惊讶久久难以退散。
『……倘若这兄弟会的背后,果然是那黑虎贼,那这股山贼……』
他不知该如何来形容。
他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
当日下午,张翟派随行的义士于城内打探有关于黑虎贼、有关于兄弟会的消息,而他自己也行走于街头巷尾,伺机便向路人询问情况。
待黄昏前后,众人汇聚于城内的一家客栈,于屋内汇总所打探到的情报。
当时一名义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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