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了现代的一幕,秦钰心里隐藏的,最深刻的那些事情,也不由自主的浮现了上来。
华丽却阴暗的旧宅,阴森行走的人们,仿佛连阳光都照射不入那个地方的森冷,当那个明明已经碾碎成灰的人出现在秦钰的面前的时候,他的指甲已经深深的陷入了肉里。
一脸的慈祥,仿佛一位世间最为慈祥的长者,却做着这世间最为肮脏的事情,为了钱财,可以不择手段。
恨意,惧意都在秦钰的心头萦绕,就仿佛回到了那曾经的时光一样,越是恨的彻骨,越是惧的浑身发抖,就越是笑得灿烂,无忧无虑一般。
秦钰笑着松开了自己的手,别开了自己的眸,幻象消失在眼前,表面平静,心境却如大海般波澜起伏,无休无止。
原来过了这么多年,那样的情感竟然从未消失,只是潜伏在心底里面,随着幻象一举冲了出来。
“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秦钰低头笑道,然后仿佛闭目养神一般坐在了思过室的一边,消化着此次的心境。
幻象会把人最深处的情感给引出来,加强这种情感,却也是防微杜渐,不至于产生了心魔才觉得此事无解。
修道之人炼体炼心,秦钰想要拥有强大的力量,就不能让那种情感干扰己身。
很恨很怕很恶心,这是秦钰现在的情感,恨他毁了自己的家,怕他发现自己的隐藏和心思而使这么多年功亏一篑,恶心的则是,明明是仇人,却仿佛对他如同亲人,既恶心他的虚伪,也恶心自己的认贼作父。
少年心境,不外如是,只是当年的惶恐与惊惧,所有的情感,不过是少年时的情感罢了,秦钰睁开了黑亮的眸面带微笑,商界沉浮多年,那曾经无力的情感,不过是给他造成些微的困扰罢了。
“宿主没事了?”司漓刚刚看到秦钰的表情还很担心,这会看着那深黑发亮的眼睛,觉得应该为自己担心。
“没事了,”秦钰收敛了自己的神色,只望着空中不知名的方向道“爹,已经过了一个月了,您还不放孩儿出去么?”
水镜前看的入神的一男一女差点齐齐跪地,虽然看不见思过室内到底给秦钰造成了何种的幻象,但是看着秦钰由轻松到困难,再到挣脱,两个人的心也随着跌宕起伏,再到最后,竟然已经一个月了这么久了。
“绫儿啊,去把那孩子带出来吧,”秦敬摸着自己的下巴道。
“知道了,爹”秦绫一听到吩咐,就起身往门外而去,急切的完全没有外面所传的高冷的大师姐的模样。
“唉……”独留秦敬一人,他继续看着那孩子淡然的神色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也许他们真的不需要看他看的那么紧。
小小年纪,沉稳,睿智,心志坚定,有自己的主意,能够考虑到后果,敢于拼搏,若非确定了这灵魂的新生没有丝毫夺舍的迹象,秦敬真的要怀疑秦钰是否是大能夺舍了。
可真是夺舍或转生,又偏偏修炼之处并无熟练,可见真是自小悟性好啊。
秦敬的思维偏离真相而去,秦钰倒是稳稳妥妥的从思过室出来了,别说,这室外的阳光,还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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