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至少可以拜托我帮你叫医生过来。”良久,邵以归立场的虚弱地回应道。
闻言唐林问不动声色抬头瞥了他一眼,接着,缓缓说道:“我担心拜托你做事太麻烦你。”
邵以归能怎么回答?他只能说,“不麻烦的。”他没想到唐林问的套路那么深。他才那么说完,唐林问立即冰冷下表情开口道:“如果不麻烦,那么我现在就拜托你另一件事——闭嘴。”
和人说话还从来没吃过大亏的邵以归被这一句噎硬生生怔住。唐林问虽然从来不给人好脸色看,但他给人的不快通常是隐形的傲慢和强势,这还是邵以归头一回听对方用如此不客气、不礼貌的方式说话。这回,邵以归真的被激怒,他打定主意今天晚上再也不说一句话。
过了一会儿,唐林问迟疑着低声开口道:“抱歉,我生病的时候脾气不好。”
邵以归改变了主意,“我不生病的时候脾气也不好,所以下回你最好别再那么冲我发火了。”他说笑着,以此轻巧将这不愉快的风波打发过去。
唐林问显然不是有幽默感的人,他居然一点不觉得邵以归的笑话好笑,只是敷衍地回应着微微笑了一下。但不管怎么说,从来不会给人面子的人特地笑了笑,邵以归认为自己不用再强求更多。
唐林问大概真的身体不适,j-i,ng神不济,在简短的对话之后,原本就躺在睡袋里的他直接闭上眼睛昏沉着睡去。这让邵以归有些羡慕,他自认为不是娇贵之人,但眼下环境,哪里睡得好?眼见时间不早,唐林问又已经睡着,只得把自己也塞进睡袋,然后毫无睡意地闭着眼睛数羊。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因为完全睡不着,邵以归听见了那细细的动静声。极其不可思议的是,那声音听着像是有人啜泣,而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唐林问的位置。
邵以归无法想象有成年人会因为生病难受而暗暗哭泣,就更不用说那个人是唐林问。这种程度的异状搞不好意味着出人命的危险。念及此,邵以归赶紧起身打开应急灯查看。
当帐篷被灯光照亮,邵以归终于确认那疑似啜泣的声音是唐林问发出的,并且,唐林问的确是在哭。像个小孩一样,躲在被子里偷偷哭的那种。不过,和一个偷偷哭的孩子不同的是,唐林问应该是在梦中,一个噩梦中。
邵以归微微迟疑了一下,随即伸手探向唐林问的额头。不出他所料,唐林问的额头很烫。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医生之前说过,晚上体温若再上升,也只能用酒j-i,ng擦拭降温。医生倒是说万一如此找他便行,当时邵以归本着自己该对此负责的端正态度以及事情不至于如此麻烦的乐观心态主动接过职责,并要来酒j-i,ng。他没想到,结果居然真给自己揽来这麻烦活。
不得不认命的邵以归首先用手机打开了网上一个简单的教程,所幸医生已经调配好酒j-i,ng浓度,他基本只需确定自己该用酒j-i,ng擦拭哪些部位。
……当然,不管哪些部位,邵以归最先必须做的事是把因为觉得冷而又多裹了几件衣服的唐林问从睡袋里挖出来,脱掉绝大多的衣服。
邵以归不是没有脱过男人的衣服——事实上,这可以说是他拿手的绝活之一,但这会儿的情况完全不一样。邵以归希望唐林问千万别醒过来,以便免除两人的尴尬。
可惜,再一次事与愿违。
唐林问猛地惊醒过来。他的眼神依旧失焦,显然还不是很清楚现状,大概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在他身上唯一明确的情绪是恐惧,他急促的喘息,身体微微战栗——可他依旧一声不吭。
从刚才起邵以归就注意到,唐林问丝毫没有发出有意义的声音。通常做噩梦的人会喊一些人的名字,或者呼救求助,可唐林问没有任何梦呓,他没有说一个字。
邵以归不得不解释状况,不然他还真下不去手脱对方的衣服。
“你的体温上来了,不过,没事,我帮你用酒j-i,ng降温。”
唐林问似乎没有听明白,他平躺在那儿望着虚空,大概也压根没注意到邵以归的存在。邵以归决定假装对方还没醒来,他终于伸出手。
无论是热情如火的,还是欲拒还迎的,邵以归很擅长脱这些情人的衣服,这是他第一回遇上一动不动躺在那儿也不知当大爷还是装尸体的,他不得不花费了大量的体力把那具完全不知道配合一下的身体抬上移下,等终于脱到衬衫,蓦地,唐林问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因为高烧,唐林问没有足够的力气抓紧邵以归,但他的手心很烫,烫得邵以归一时没能挣开牵制。
觉得对方这会儿应该已经缓过神来的邵以归好好讲道理:“除了一些方便的地方,酒j-i,ng还得涂在诸如腋下,腹股沟之类的位置,我得脱掉你的衣服。”
唐林问定定看了邵以归片刻,接着以商务谈判的语气说:“你要脱掉我的衣服,必须先脱掉你自己的。”
现在,邵以归怀疑是自己在做梦了——可能算不上噩梦,但绝对是个古怪至极的梦。
他意识到自己目瞪口呆……却也同时莫名地口干舌燥。
客观说来,以唐林问的外在条件,绝对在邵以归所有过往情人的中下游。可是,邵以归交往过那么多情人,却从来没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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