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小皇子只是后退了半步,丝毫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恶鬼吓到,后退也只是怕自己不小心撞到了那小仙君的头。他很早之前就在这里等了,也知道那玉衡小仙君没多久前翻上去喝酒。
见那个小魔头突然见到自己并无过多惊奇,雁殊没有获得满足感。木着脸翻身下来,没有好气问道:“如何?”
妖小皇子今日被玉衡仙君指派了一个小任务,就是变作那玉衡仙君的样子,手里牢牢地捧着一个紫金匣子,跟着他们宫里的仙子到一个地方。玉衡仙君跟妖小皇子说并不用特意做什么,只要不说话,乖乖听着那些仙子的安排就好了。为了不让别的仙发现,玉衡仙君还特意找了一个看着就忒大的衣袍,遮住了他身上的那些锁环。
妖小皇子踟躇了一番,慢吞吞答道:“应该……没有出现差错。”
实际上,雁殊并不担心是否被发现,他存粹就是没别的话要说了,而这种情景好像必须得说什么。这种时候,雁殊总是深深地佩服起郎烨来,毕竟三皇子负责舌战群儒,雁殊是负责铁拳挥挥的。
既然那小魔头已经给他汇报了工作,这样,好像也没别的需要特别交代的了。雁殊翻墙回去睡大觉了。
留下妖小皇子独自在长弘宫这段人迹罕至的宫墙外,又独自站了一宿。那个小仙君没没说能不能走,他不大敢走。
这个小插曲,雁殊很快就置之脑后丢到一旁,接着过他神仙的日子。近来,让三祸害不顺心的还是有那么几件事的。
第一件,和光生病了,最近都不让他们进宫了。
第二件,嘉容仙帝给他们找了一个教习先生,还拉来一大半陪读的,开始敦促他们练修为。这个教习先生长得仪表堂堂,是一位从人间飞升上来的人仙,听说以前是当人间太子的,能文能武,教他们骑射和诗文。
他们仨之中,就数郎烨骑射和诗文最拔尖儿。郎祺因对人间的东西上心,偏好诗文,骑射就同雁殊一样——那真是太糟糕了。
而雁殊这个猪脑子,文武庸才,严重偏科,偏科打架。
郎烨觉得这种日子还是非常合他心意的,虽然一开始吵吵闹闹的也是他,想方设法捉弄教习先生的还是他。郎烨坐在书屋最后一排的正中间,他两侧的雁殊和郎祺一个东倒,一个西歪。
郎烨在旁边悠悠道:“要不此次考试我们来比试比试?”
雁殊立马坐了起来。
郎祺赞同,上次写诗被他三弟比了下去,他得找个机会扳回一城。
雁殊如临大敌:不好一点也不好。他看到这些字符就觉得心烦意乱,他不喜欢,也不喜欢射箭,虽然喜欢马,但是不大敢骑马……
郎烨瞥眼扫过入油锅上的雁殊,喜从中来,面上却纹丝不动:“那就这样决定了。”
郎祺从不会察言观色,伸长脖子朝离自己最远的雁殊道:“对了雁殊,我还没看过你写的诗呢,这一次一定要让我看看。”
雁殊:“……”
看着底下小打小闹,一直都被忽视的人间太子:“……”
坐在前方,被嘉容抓来陪读的上天庭一众子弟:“……”
不过,雁殊也只是一时着急,才觉得此事难以应对,待回到宫里定住心神后,发现此事尚好解决,倒时再一个不小心生个病就好了。反正他不考,坚决不考,他知道一考试,自己绝对会丢人的。
他太了解自己的斤两了。
抱着弃考心态的小仙君,心情轻松地再一次翻上宫墙檐顶,独自喝酒。目光扫过,见到那屋檐底下有个影儿,依旧是当初的位置,依旧是维持着低头的姿势。
第19章合檀木:肆
看到那个小魔头,酒葫芦掉了下去,雁殊差点摔下来。
他该不会一直在这里等着吧。但是据回清那会儿过了多久了?小仙君两只手已经数不过来了。
“喂——喂——喂”
“小魔头——”
……
妖小皇子听见有人在叫他,叫了很多次,他想应,却应不出来。
那人不停地摇着他,不停地叫唤,妖小皇子终于眨了眨眼睛,长睫毛一扑一扑,朦胧的视线渐渐清明起来,这才看清那个小仙君有些着急的模样。
弱弱地飘了一声:“是。”
雁殊挠着额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不知道照顾魔头能不能喊别的仙来帮忙。没想到妖王的儿子比他自己还蠢一些,不知道自己走开。
雁殊试了试背,又试了试拖。一仙一魔身量相当,怎么样都有些费劲。好在这个小魔头省心省事,晕得七荤八素还是留有一丝清明,除了最初的那一段路,最后竟然能自己跟着雁殊走。
把小魔头带到长弘宫一处偏厢,雁殊小仙君认真地想了想,自己也有错,拜托别人办事情,多半是要回谢礼的。看模样不会是等他的回礼吧?所以他翻箱倒柜找金疮药,就当做是谢礼。
雁殊转过身来,趾高气昂道:“上次是我忘了,我不对,所以给你两瓶。还有你别想太多,没有其他了。”
妖小皇子没有反应过来,桌上就搁了两瓶不知道侍什么的东西,玉衡仙君哼地一声,摔门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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