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从所有人只有仰望的余地的天空狠狠的灌进了怎么看都是觉得狭隘的深渊的时候,发白的泡沫疯了似的向外急速的蔓延,很快便是将涟漪给吞了下去。即便是那几十丈高的水柱留下的痕迹,在这泡沫的面前却更像是湖面上偶然的跃出水面的鱼儿一样的渺小。再绚丽、再繁华、再惹眼的那么一瞬,终究不过是昙花一现的枉然。
然而,一切便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十个呼吸,二十个呼吸,五十个,一百个过去,下面滔滔不绝的没有任何的变化。等待,在执着的等待中,耐心被消磨的厉害。对于时间的定义,很快的便是模糊了去。开始还希冀着某人身影能够出现,然而到了后面,心底也开始渐渐的生出了怀疑,死死的维持的一个念头,她拼命的想要挽留些什么,她执拗的逼着自己去相信些什么。
只是,等待仿佛漫漫无期,绝望的阴影就像是拦不住的噩梦,踏着令人抓狂的步履不紧不慢的悄然而至。最后,甚至是秦暖自己都不经的生出了茫然:那么长久的没有讯息,早已经的超过了正常人可以承受的极限。这师傅平时每天必到的处所,不想这一次,千丈悬崖里却是再也无法惊鸿一瞥的发现他矫健的身影了吗?
对了,你真是执迷不悟,这本来就该是这样的不是吗?
那是千丈的悬崖,任何人下去都得粉身碎骨。
师傅是号称离谷第一,可以飞檐走壁宛若灵猴,能够上天入地堪比神佛。只是那只是以前,罗象之后,师傅他早已经……你分明的该是明白的,早就该是明白的。不管你信不信,结果在今天到来的那一刻便是已经注定。
“师傅!”足下不停的动作,然而速度却是违心的渐行渐缓。恍若是置身在泥潭之中,每一步都受到了极大的拖累,以致于根本就无法自拔。她感觉身躯的力量像一口干涸的池塘一样,突然的被抽的干干净净,一丝不剩。
脚下莫名的一个踉跄,竟是自己将自己绊了下连累本就不稳的身躯半跌在了地上。手掌条件反射的撑地而在满是碎砾的地面上滑行了一阵,如同被千万枚尖锐的针线狠狠的扎了似的,呲,好疼。
她平时是怕疼的,然而今天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也没有心思去顾及。只是面前像是有什么在吸引着她,无法掌控的吸引着她,堂堂的高贵的公主殿下,倒是在地上狼狈的连滚带爬!
悬崖边上,大半个身子探了出去。
入眼,巨大的落差感让她的整个人好像都跌下了无底的深渊,头重脚轻的眩晕再度的卷上了脑海,好难受!还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至少,半点的没有她所期望看到的样子。
“哼,秦暖你真是愚钝,怎么会犯这般的错误?你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你以为你能够救人吗?醒醒吧,你不是救世主,从来都不是!”
“你就是一个累赘,无论到了哪里。以前是,现在是,一直都是,你从来都是什么都做不了。”
“师傅,师傅……对不起,是弟子害了你!”
啪嗒,
轰鸣的水声里,偶然的飘过一声窸窣。短暂而又急促,像是蜻蜓点水快速的只肯在水面上留下几圈小小的涟漪。后背靠近脖子的地方有些麻麻的,倒是谈不上疼,像是被一只小小的蚊子不痛不痒的咬了一口。
视线开始忽上忽下,好像整个世界都在颠倒了似的起舞。一双眼皮突然的变的沉重,恍惚是担着千万斤的担子。嘿,天不是还亮堂着嘛,为何自己倒是恍若几天没有休息似的犯困了呢?
意识,仿佛脱缰的野马,随着性子肆意的漫步。一点的都不会去考虑自己这个主人的意愿,只是径直的背弃自己的方向远遁。渐渐的,秦暖感觉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躯。
呼啦啦,
风声,在耳畔呼啸。
秦暖终于是丧了对身体的控制,整个顺势的随着重力摆布。不好,面前可是千丈悬崖,自己要跌下去了吗?千丈高度,对于自己一个在武学上完全排不上号的主儿来说,便是致命的禁锢。
秦暖,快醒醒,快点醒来,这个时候不能够睡!
越来越模糊的意识不甘心,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试着去驱动身躯,去驱动这幅分明早已经熟悉的不能够在熟悉的左膀右臂,然而,无果。
呲啦,
尔后后颈一紧,好像被什么勾住。整个人的重量仅仅的倚着那渺小的一点,像用头发丝系着的重担。衣衫不知为何收紧,像是活了似的跟自己较劲,恍惚有一双手死死的掐住了脖子。呼呼,勒到脖子了,勒到赖以生存的呼吸最重要也是唯一的通道被阻碍的感觉,像是溺水一样的要命。
难受,好难受。
秦暖想动动,想扯掉那碍人的钳制,然而身躯却还是绵绵的一点都提不起气力。
“你做什么?”
听,有人在说话。
是谁?
又是在说些什么?
“你完成你的任务了吗?”
“算是完成吧。”
“那么,现在该是轮到在下了。在下没有打搅你,所以希望你也别插手。”
“自便。”
任务,轮到。
听起来并不是什么顺耳的词汇,像是棋盘上的对弈,每一步都透着令人心惊的阴谋诡计。是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吗?是魔掌无声的蔓延,还是不为不人知的布局?
而那说话的人,又会是什么角色呢?
听,多听听,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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