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头,没有人张望,他们悉数的很急的样子根本没有要去注意周遭的意思。
“呼,幸好,差点就被发现了。”
缓缓的起身,眸子左右的张望了几眼,无论是逃命的人还是路过的兵甲都已经远离,四周静悄悄的好像是只剩下了她自己一人。是时候行动了,然而当她的眸子环顾的时候,那高处的落差不知道是不是因了阴暗笼罩的缘故,恍惚自己四面八方都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似的,好像稍稍的一步走错便是会被星河虹吸的彻底的吞了下去。
呲,上来那么的简单,怎么就没有发现这里其实是蛮高的呢。尤其,在阴暗笼罩下看去森森的,这高度差更是显得望而生畏了。“该死的,我想我一定是疯了,来这鬼地方。”
“要掉下去了怎么办,怕是得摔成了浆糊。”
“秦暖呀秦暖,你就是会给自己找麻烦。”秦暖自嘲了几句,颤颤巍巍的支起了身子,趴着她视线的高度连不远处的城墙的高度都无法逾越,外间的情况自然是看不见的。
她需要一个更高的视角,更高,越高越好,至少要超过城墙,至少要让她能够看得见所想要看见的一墙之隔外的景象。秦暖寻了处上翻的瓦砾,小心翼翼的站了上去。
听,脚下嘎吱嘎吱的响个不停,像是机械运转到了极限时的警报一样,在这墨色一片中显得格外的渗人。秦暖只觉得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对这堆瓦砾而言自己的重量显然的是一项大工程了,她完全的不确定这东西是否能够承受的住自己,恍惚的觉得下一刻它就要崩塌了似的。
天,那可绝对的不是什么好事情。尤其实在这么的高的地方,任何的哪怕是一点点的细微的闪失,或许都将是造成致命的后果。自己去掉下去的,掉进周遭那阴暗的看不到底的深渊里。虽然秦暖知道自己的功夫不一样了,然而有什么办法呢?她就是怕,不争气的怕的要死!
双脚颤颤巍巍的像是没有根的飘萍,重心的控制完全的靠着必须不间断的调正。慢慢的她呈现猫着的状态,双手尤自不放心的按照脚下的瓦砾,她一点都不放心把这控制身体的平衡的伟大任务完全的交托在自己的双脚上。
远眺,视线极限的差不多可以看到城墙上的防卫孔洞。她已经能够看到城墙上来来去去的无数的兵甲摇晃身影的忙碌,他们像是如临大敌,正在手忙脚乱的准备些什么。
不行,这还不够高,这并不是她所想要看的。
双手缓缓的离开脚下的瓦砾,紧接着便是听得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动。那声音恍若是魔咒似的诡异,瞬间的使得秦暖整个人忽然的一阵僵硬。是脚下,是脚下的瓦砾因了自己的动作而相互的挤压着,务求一个新的平衡点。
“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动了?求你们,明明知道我害怕还在那动个不停。该死的,这分明的是要跟我过不去嘛。”
“撑住,不要动了,求你们了,求你们了,就一会会,就一会会就好。”秦暖嘴里喃喃不停,分不清是在对足下的鼓励还是纯粹的只是想要寻些话题,好让自己在这不胜寒的高处有那么个声音伴着,能够不那么的孤单。
双腿缓缓的伸直,弯曲的腰身一点点的上抬。高度的抬高使得秦暖的视线也在缓缓的向上爬升。像是一株爬山虎,从城墙的防护孔往上,至于城墙顶端的防护砖,再往上,秦暖依稀的可见看见城墙顶端的兵甲来来往往的过道,继续向上,是另外一侧的城墙的防护墙。
快看到了,快看到了,马上就要看到了,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再高一点点就可以了。
“加……加油,稳住,秦暖你可以的。”分不清是激动还是害怕,秦暖的声音竟是不争气的在颤抖。虽然越是往上她越是能够满足她的好奇心的驱动,然而一分一寸,每一次的向上抬高一点,她都感觉自己的身体的温度正在迅速的离自己远去,无形像是有什么在狠心的拿着大针筒在往外抽走什么似的。
尤其是后背,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好死不死的探入。刺的她从后背脊椎的最末梢一路蔓延向上,直是大冬天的洗冷水澡一样的清凉感受。然而偏偏,不知道何时起倒是又矛盾的渗出了汗水来,将衣衫紧紧的贴在她的肌肤上,湿漉漉的又是夏天才有的煎熬。
这感觉,俨然的是糟糕透顶了。
“再……再高一点,再高一点,秦暖不要怕。你再高一些,再站直一些,等看到了城外,只要看上一眼,你就下去,立刻下楼去,一瞬也不在这楼上多呆。”
“拼了!”秦暖闭上了眼睛,完全的是较劲似的绷直了整个身子。
嘎吱嘎吱,
听,脚下的响动跟放在扩音器下似的陡增到了极致。仅仅的隔着一层步履,她能够清楚的感觉的到足下的瓦砾正在向后倾倒,迅速的、不可挽回的倾倒。仿佛是那茫茫大海中的惊涛骇浪的翻滚,而她,不过是这沧海中的一页小舟而已。卑微而又渺小,完全的没有掌控自己的航向的权利,唯一所能够做的便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随波逐流。
“不好,要掉下去了。”秦暖清楚的感觉的到自己的身子向下沉了几分,足下的支撑瞬间的变成了软绵绵的棉花似的没有构架,塌陷,塌陷,继续的塌陷,好像完全的没有停下来的时刻。
天,下方好像是出现了一个骇人的口子,星河虹吸的要把一切给拽了进去,当然,也包括了她自己。
卡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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