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都是四十来岁的年纪,大包小包的堵在旅馆门前,不知道的大概还以为是上门找茬的!
吴烨、魏东槐!
来人正是当年测试小组的两位幸存者。
吴烨看起来精神一些,微微发福,但面皮白净,文质彬彬的,倒像是个拿笔杆子做研究的,至于魏东槐,则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身高至少在一米八五开外,满脸络腮胡子,眼睛里带着血丝儿,呼吸的时候,嘴巴里还带着一股子酒气,单看这卖相,与屠户一般无二。
二人的来意很简单——他们也要一起去。
我以为这是付慧城的安排,就扭头看了他一眼。
付慧城微微摇头,表示这事儿跟他没半毛钱的关系,当时他只是顺带着提了一嘴我们这些人的落脚处,没想到二人竟然追了上来。
顺带?
作为一个掮客,心思缜密、说话不留丝毫破绽这是基本功,我不相信付慧城这等聪明人会无意间泄露行踪。
我皱了皱眉,有些不太愿意。
这种事情其实是人越少越好,如果不是付慧城一定要跟着,连他我都不想一起同行,一个是彼此间的信任问题,再一个就是人多了乱,这事儿明显涉及到了鬼神,撇开我们这一茬儿,都不是明白人,看顾不过来的,果真到了危急关头,你是看他死呢?还是自己扛着阎王爷的催命符上去救人呢?
吴烨和魏东槐都不是傻子,已经瞧出了我的意思。
魏东槐喘着粗气往门口一坐,留个脊背给我们,一声不吭。
倒是吴烨略一思忖,就笑着说:“小兄弟,不用思虑我们,说句实话,我们俩来了这里,其实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他的笑容渐渐收敛,叹息道:“当年的事情出了以后,我们俩责任最大,工作辞了,家庭丢了,整天背着内疚过日子,早就活的没滋味了,你看老魏,当年他可不是这个样子,是我们组里出了名儿的精神后生,瞧瞧现在活成了什么样?
这么多年了,我俩就等着这一天呢,好在一些手艺还没有生疏,总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吧!”
一个文化人,说了这样的软话,我还能说什么?
付慧城也一直在边上帮腔,说人多力量大,这厮的心思我明白,就是觉得这一趟不踏实,尽可能的拉帮手罢了。
当年的勘测虽然失败了,但这俩人的技术毋庸置疑,肯定是最顶尖儿的那一茬,不然上面不会让他们来勘测死亡谷这种绝地。
沉默了片刻,我便说,咱们先小人后君子,丑话放前头,其余的事情我们不管,但有一条,涉及到我们行当里的事儿,得我们说了算,谁犯了忌讳捅出篓子,到时候别怪我们翻脸。
吴烨连连点头称是,魏东槐则一言不发。
临时多了两位同行之人,我们只能停下手里的活儿,在屋子里开了个小会,把大致的计划讲了一下。
涉及到鬼神之事,面前又是俩搞研究的,我还有些担心他们接受不了这些事情,说话的时候多余看了他们几眼,魏东槐还是那副一声不吭的样子,吴烨虽然有些面色发白,总的来说倒还算镇定,看来这几年的神学没白研究,我估摸着搁以前的话,这厮绝对得跳起来驳我几句。
一切收拾停当,我们也没有说笑的兴致,都在休憩调整着自己的状态,约莫在傍晚五六点钟的时候出门,上了付慧城安排的车,直奔老人说的那个地方。
走一路,骂一路。
被骂的那个人当然是刘宝。
实际情况和刘宝说的多有不符。
按照他的描述,无论是吃饭的菜馆,还是上车的公交站,彼此间距离并不远。
实际上我们真走的时候才发现,足足有十多公里的路程……
菜馆就在小镇最边缘的地方,过去就是一条崎岖不平的土路,抬眼就是莽莽苍苍的大凉山。
当夕阳的最后一缕余辉消失在天地间的时候,土路渐渐到了尽头,前方一个巨大的土丘像头猛虎一样卧在路的尽头。
到了这里,实际上就已经进了山,只不过算是最边缘的区域。
土丘上没有树木,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和杂草,土壤贫瘠,和四周的土地泾渭分明,彷似是一堆死土,当天光褪去的刹那,黯淡寂寥中,显得又是如此的阴森。
“好一个乱葬岗子!”
我轻呼道:“望气而言,阴暗郁结,血肉不润泥土,反而毒物丛生,世间死人堆叠的乱葬之处,风水十之八九皆是如此。”
“有鬼吗?”
魏东槐破天荒的开口问了一句。
“血肉不润泥土,这就是死后不得超生,魂魄游离在四周,鬼肯定是有的,世间何处没鬼?倘若你开了眼去城市里转一遭,看到的景象怕是终生难忘,只是,也不是什么鬼都会害人的,生平不做亏心事,哪管它夜半来敲门呢?”
我笑了笑,车开到这里已经无法继续前行了,只等林三停下,率先开门跳了出去,兀自向前走去,边走边说道:“就是不知道那些个孤魂野鬼可敢出来叨扰我们,我倒是巴不得它们冒头,这样也好抓个舌头,询问一二。”
乱葬岗上不太平,孤魂野鬼乱横行,毒物也多,在这地方守夜,至少得弄一块干净的地方。
硫磺一熏,什么蝎子、蜈蚣,纷纷从杂草里窜了出来,甚至还有一条色彩艳丽的花蛇扭动着身躯耀武扬威,被无双一脚踩成肉糜丢进了乱草丛,而后再撒上随身携带的驱虫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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