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关上手机,不想再说话,即使是三森。
她沉默的换上防护服,进行消毒,脚下仿佛灌了铅般的沉重不堪,让她难以迈步。
六月的阳光很明媚,稍带着春季的温柔,照在人身上的时候,给人温暖而不强烈的热意。
而病房里的窗帘被拉上,遮住了阳光,除了忙碌的护士以及溢出的悲伤再无其他,与生气勃发的窗外形成了鲜明对比。
本来她们已经约好这次的连载结束后,要去北海道旅行,甚至约好了一辈子的旅行计划,可现在,她跟梨衣熊,一个躺在病床上,发着高烧,一个强撑着,不知道何时崩溃。
梨衣熊透过氧气罩呼吸着,她在喘气,但很浅,仪器上的血氧指数在七十上下波动着,内田拉住她的手,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感觉她的热量跟生命在悄无声息的散去。
现在这个安静到一动不动的人真的是梨衣熊吗?!
那个时常大笑,一刻也停不下来的梨衣熊,那个让自己头疼的熊孩子,那个永远元气满满给人带来欢笑的梨衣熊,真的是眼前的这个人?!!
“あや.........”山本希望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内田回过头看着她,她们两个人对视着,谁都没办法开口说话,就这样相望许久,内田转过头继续看着梨衣熊。
山本希望走到她旁边跟她一起看着,看着看着,希望就哭了起来,希望的x_i,ng格本就是有些偏于柔软的,如今看见梨衣熊带着氧气罩,不停喘着气的难受模样,更是哭的停不下来,一个劲的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内田也想知道。
她搓捻着梨衣熊的指尖,故作坚强的笑着道:“梨衣熊会没事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没有等希望回应,她痴痴的继续道:“我一直觉得她像是有多动症一样,一刻都停不下来,现在可能是她一辈子最安静的时候了,可我多想她现在跳起来跟我笑着说一句,这只是个恶作剧。”
她伸手怜爱的摸了摸梨衣熊的脸,如果梨衣熊醒着的话,一定会吓一跳,那个总是说着自己跟她不熟,有时候还经常打击她的内田,会这般温情的对待自己。
内田知道,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口不对心,尽管把梨衣熊看的跟自己的妹妹一样重要,但从来都是别扭的说着跟梨衣熊不熟这样的话,她是知道梨衣熊是很温柔的一个人,所以才有恃无恐的说着那样的话,因为她知道,不管她如何的说着撇清两人关系好的话,梨衣熊都不会往心里去,会一如既往的待自己。
当然她也会教训那些欺负梨衣熊单纯的人,也会怕佐仓对梨衣熊不好,更怕梨衣熊受了委屈不与她说,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牢牢护住幼崽的母兽,将梨衣熊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容不得他人一时伤害。
可是现在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在梨衣熊如风中之烛的生命旁边,一切语言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耽误时间,应该一早就带她来医院的!”医生所说的那句,‘她足够幸运,要是再晚十分钟,谁都救不了’让内田耿耿于怀,她责备着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将梨衣熊托付给自己的佐仓,更不知道如何面对梨衣熊的父母姐姐。
坐在一旁的希望听了,劝慰道:“这怎么能是あや你的错,生病这种事情,怪不了任何人的。”
内田闭上眼,她觉得好累,不想面对任何人“ノジョさん,你去外面看看りえしょん的父母来了没有,我怕他们不知道科室。”
到了下午,内田依然在守着。
躺在病床上的梨衣熊不知道为何开始烦躁起来,一直皱着眉,内田见了,无计可施,只能伸手轻抚着她的眉头,似乎这样能把她的痛苦一同抹去一般,她的体温还在上升,人体自我防护的开关打开,额头,脖颈不停滚下汗珠,内田拿着毛巾帮她擦拭着,但她却好像突然透不过气来一样大口大口,一阵急过一阵的喘气,手无意识的抬起想要扯下氧气罩,内田忙按住她的手,眼泪如雨般打在梨衣熊的额头上,沿着眉峰,鼻梁一路蜿蜒,顺着脸颊消失。
在监视器警报声中,山田医生带着几个医生过来急救,冷静有条不紊的下命令道:“看来已经并发急x_i,ng肺水肿了,光靠氧气罩输氧不够,准备气管c-h-a管,30毫克肾上腺素、200毫克普罗帕酮静脉注s,he,点滴全开。”
内田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们给梨衣熊c-h-a管,刚开始时还有些挣扎的她,现在逐渐平静了下来,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心电监护仪上,梨衣熊的心跳仍然有些紊乱,但还好,至少她不再挣扎了。
内田讨厌医院,尤其是重症监护病房这里,死神披着黑袍,手持勾镰,栖伏在此,伺机夺走他人的生命。
但同时,这里也是救世主的地盘,医生们在拼尽全力,从死神的手中争夺生命。
医院是无情的救世主,牵扯着所有命悬一线的人们,而死神常常趁虚而入,静候死亡的弦音。
“りえ........”内田握住梨衣熊的手“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希望下午的时候再度进来,梨衣熊的父母姐姐在京都游玩,正在马不停蹄的赶过来,最快也要傍晚的样子才能到。
而跟内山刚才的通话中,得知她们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到医院。
其实她在外面一样心神不定,坐立难安,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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