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衙内嘿嘿一笑。
“是,本衙内等会找几个人,教训教训这猖狂的小子,在大风城,居然敢在我们面前抢风头!”
“不可动粗,他是欧阳大人的朋友,还是留点面子。”
“你放心吧,我最有分寸。”
郜衙内得意洋洋,显然这种事他没少做。
曹公子自然没听到司空复和郜衙内的私语,他朝外面拍了两下手掌,有人端着一个盘子走进来。
那盘中放着四个卷轴,不知是什么。
慕容七儿露出失望之色,这一题如果不是舞蹈,那她必败无疑。
朱梓怡眼前一亮,曹公子书画双绝,刚才书法已经出过,这一题必然是画,而绘画正是她所擅长。
果然,曹公子环顾周围一圈,开口道:“好,前面四题十分精彩,在下这最后一题,是给大家放松的,乃是一道绘画鉴别之题。”
慕容七儿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她这场唯一的指望就是压朱梓怡一头,不沦为垫底,谁知曹公子要考绘画鉴赏,这可要了卿命。
史诗琴却是窃喜,她画不过朱梓怡,鉴赏力却不在她下,苏学士教她的东西五花八门,书画鉴赏是其一,这场只要能胜过玥儿,就是今天的小花魁,看来后来者居上,自己会笑到最后。
曹公子命人将四个卷轴打开挂起来,这是四幅山水画,下面挂着标签,分别是《雪景寒林》、《秋林飞瀑》、《青绿山水》和《临溪独坐》,画卷微微发黄,印章和题跋都被人用白纸盖上,看不出端倪。
“这一题并不是要你们绘画,而是考较四位姑娘的鉴赏力,这四幅画作,有三幅乃是太祖朝著名画师范宽所作,但有一幅是他人之作,请你们鉴赏一下,将所选写在纸上,最后揭晓谜底。”他说这话时眉飞色舞,显然醉心于画。
这一题貌似简单,实则困难。
要知道许多仿画能以假乱真,而且范宽名声在外,模仿者众多,其中不乏高手,即使行家,也不见得能断真伪,但最难的是,鉴别画作,要看题字和印章,现在它们被遮盖住,鉴别起来的难度要增加一倍不止。
朱梓怡有些吃惊,范宽的画价值不菲,民间收藏不多,这位曹公子一出手就拿来三幅,显然家境殷实,非寻常人家。
四女依次从画前走过,史诗琴和朱梓怡逗留时间都很长,史诗琴还靠近画纸,用手指轻轻触碰,还用鼻子闻了一下。
轮到玥儿看时,她觉得这四幅卷轴差别较大,虽然风格十分相近,但运笔的线条和走势并不一样,而且构图和用色也有差异,有可能然是范宽从稚嫩走向成熟的不同时期之作,但这样就很难区分。
她站了片刻,忽然对最后一幅画产生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幅画,画面的构图继承了范宽的特点,但笔墨枯槁,像是范宽后期之作,玥儿忽然想到挂在自己书房的那幅画,这两张画好像一脉相承,但眼前这幅技法纯熟圆转,更胜她书房的《昨日青青今日丹》,那张画的落款是丁卯小瀛山曹九,她不知道曹九是什么人,但想来应该是化名。
李大昊摇摇头,觉得很是无聊,他心中暗下决心,下次再有什么小花魁的比试,自己打死也不来凑热闹。
四女将自己的鉴别的结果写在纸上,交给曹公子,曹公子打开一看,哈哈笑道:“真是不巧,四位姑娘居然选了四个答案,这可好,只有一人乃是正解。”
玥儿暗忖:“我对画画鉴赏,完全是外行,小时候,爹爹也没来得及教我这个,不知道蒙对没有。”
“梓怡姑娘,你为何选了第二幅《秋林飞瀑》?”
曹公子第一个点名朱梓怡,这让史诗琴有些嫉妒。
“回曹公子的话,梓怡以为,范宽之作,题字留章都在空旷处,这幅秋林飞瀑,字章在画面实处,有悖常理,是以梓怡觉得乃是他人仿作。”
“哦,原来你是凭此而断——”
曹公子挥挥手,一个下人将盖在那幅画上的几张白纸揭开,朱梓怡凝神一看,顿时脸色发白。
“梓怡姑娘仅凭题字作跋的位置来断真伪,并不可取,范先生的作品并不拘泥于形式,这幅画,是小生特意选出的一幅,想不到最擅长绘画的梓怡姑娘会上当。”
慕容七儿心头怦怦直跳,听到朱梓怡猜错,稍稍松口气,现在就是她跟自己争第三,一定要赢才行。
“诗琴姑娘,你来说说,为何你选第三幅《青绿山水》?”
“是,琴儿原来是在第一和第三幅画之间摇摆,我最后选了第三幅,是因为这第三幅画所用的纸张有些许差别。”
“哦,难道范宽先生一生之作必须用同一种纸?”
“这倒不是,这只是其一。”
“那其二呢?”
“其二,说来青绿山水之类的画是近年才在宫廷和坊间流行,琴儿以为范宽所处之时,并无这样优秀的作品,想来是后人冒名之作。”
“哦,那有没有其三?”
“有的,那就是这幅画所用的雨点皴,并不是范先生常用的那种,有断断续续之感。”
史诗琴说到这里,得意地瞥了朱梓怡一眼,朱梓怡恨得牙根直痒,她以为自己于绘画一道浸淫颇深,结果下结论一时草率。
曹公子点点头,吩咐人取下盖在画上的白纸,露出题跋,史诗琴自得地望过去,不由傻了,那上面写着大崋范中立,还有范宽的印章,范中立乃是范宽的名号,这幅画居然也是范宽之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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