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看到谢尚笑看自己的眼眸里没有一丝常人惯有的惊艳,洛凌波心中谓叹:她就知道对上谢李氏这样的聪慧主妇没有胜算。
但可惜以她的身份,这生却是无缘亲见谢李氏的惊才绝艳了!
看谢尚放下酒杯,洛凌波又转敬文明山道:“文案首,妾身衷心感激您今日来捧场,妾身祝您早日进学,金榜题名!”
明明是他东道,文明山敏感了:结果洛凌波给谢尚的祝愿是独一无二的连中三元,给他的才是大市化的金榜题名?
连花娘都觉得他不如谢尚?文明山不高兴了!
因为不高兴,文明山不过坐了一刻,便推说吹了湖风头疼,给众人告了罪,然后又财大气粗地叫了老鸨来说明儿找他结账便自顾走了。
谢尚见状便也带着犹自没有回魂的岳父李满囤告辞。
谢知微虽还想再看洛凌波跳舞,但看谢尚告辞,便因抹不开面子也跟着一起告辞了。
洛凌波看谢尚带着李满囤头也不回地上了自己的船,心里悲喜交加——喜谢尚洁身自好,不流连烟花,悲自身低贱下流,难得遇到敬重之人,偏连句挽留都没立场来说。
但转回脸,对着船上留下没走的客人,洛凌波拿出往日的温柔小意,娇怯道:“凌波不才,请为各位贵客再舞一曲奔月!”
奔月顾名思义就是嫦娥奔月的故事,是洛凌波最拿手,也最为人称道的舞蹈。一般只每月十五,月圆之夜才跳。
今儿五月初四,天边只有一丝月牙,原不是跳奔月的好日子,但洛凌波想跳,为了她心底的白月光。
船上留下的江南才子和谢家人闻言自是哄声叫好——十五的船有钱也订不到,全是达官显贵们的包场。
洛凌波粲然一笑,换了一身银白色衣裙和银头面来舞奔月……
坐上马车好一刻,李满囤回过神来方和谢尚惭愧道:“尚儿,我知道那地儿不好,女人都不正经。”
“男女大防,哪有年轻姑娘随便给外男敬酒的道理?”
“我知道那酒不该喝,但我对着那姑娘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然后十三老爷让我喝,我就鬼使神差地喝了,现在想想真是后悔。”
“圣人说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今儿就为了不该为的!”
闻言谢尚哭笑不得,劝慰道:“岳父,史书上说‘周公制礼作乐’,其中乐便包括乐舞。”
“圣人也说: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可见圣人重乐舞。”
“论语·述而记载‘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这韶就是大韶,周时的一种舞蹈。”
“岳父,咱们今儿赏了一场鼓上舞,然后在舞者敬酒时以礼相待,喝了她的敬酒,岳父你就只当是入乡随俗好了,并无碍私德,更论不上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李满囤思忖了一会儿谢尚的话,心里终于好受了一点,感慨点头道:“尚儿,看来这四书我虽是背熟了,但其实还没通。”
谢尚无奈笑道:“岳父您过谦了!”
李满囤又想了一刻,依旧后怕道:“尚儿,幸而今儿你在,不然就我自己,一准不知如何是好。”
“对了,尚儿,你为什么能这样镇定自若?对姑娘敬酒一点不慌。”
谢尚闻言一呆,半晌方道:“岳父,虽说男女大防,但我家里丫头多,想必是习惯了丫头伺候,所以今儿那姑娘给我斟酒我就喝了,未曾多想。”
花船商女以卖笑为生,谢尚喝酒时想的是入乡随俗,根本想不到什么男女大防。不过当着较真的岳父,谢尚必得寻个合理的解释,便只能拿丫头说事。
李满囤听着觉得有些道理,但想起自家也有丫头,寻思良久,感慨道:“尚儿,看来这家里的丫头还是得挑俊俏的使。”
谢尚……
谢尚担心李满囤家去后买绝色丫头生事,劝说道:“岳父,其实这人的样貌都是三分靠长相,七分靠打扮。”
“一般的丫头,但凡平头正脸,脂粉抹抹,好衣裳穿穿,看起来都不会太差。”
“但若再有些画技,那基本上就是想画成啥样就啥样了。”
“您别看今儿那位顾凌波姑娘看起来漂亮,其实都是画出来的!”
“啥?”李满囤惊呆了。
“尚儿,你怎么知道?”
李满囤觉得谢尚的话实在是匪夷所思。
“岳父,”谢尚笑道:“您大概不知道,红枣日常也这样画。我就是见多了才知道所谓的绝色到底是怎么回事。”
“跟画画一样,拿毛笔或者刷子调了各色的脂粉在脸上画,其中眼皮一个颜色,眼睑一个颜色,脸颊一个颜色,鼻子最夸张,要刷三个颜色。”
“不会吧!”李满囤难以置信:“涂个胭脂而已,这么麻烦?这都赶上工匠雕花了!”
“可不就是雕花吗?”谢尚觉得李满囤比喻形象,意味深长道:“岳父,我告诉你这女人的脸一点都不能信,全是脂粉。”
李满囤想想还真有可能——先红枣在家时,李满囤想:原长得像他,现长大了,虽说女大十八变,但怎么变也不该脱了他和王氏的影子吧?
结果现在怎么看怎么和他和王氏不像,现谢尚说是画的,那就说得通了。
“尚儿,”李满囤一脸复杂地问谢尚说道:“照你这么说,红枣每次家来她那脸其实都是画出来的,并不是她的真面貌?”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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