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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预留什么地方?”谢尚突然走了进来。
红枣原以为谢尚会跟昨日一样在五福院待一整天,甚至晚饭都留在五福院陪伴老太爷而不家来。
红枣没想到谢尚会突然回来,不觉微微一怔,但转念便就决定拉谢尚入伙。
谢尚身边能人多,不止小厮能干,还能使唤他公爹房人手。这对比她的一穷二白,仅有的六个小厮全是还没扫完盲的半大泥腿子,其两者之间的差距啊,唉,比前世抗站时期的八路军和还大!
想当年毛爷爷为了全民族抗战,都可以捐弃前嫌和合作,现她拉谢尚入个伙,还不是理所当然?
“尚哥儿,你回来了!”红枣放开盘着的腿,提着裙角,小跳下炕——红枣腿短,坐在炕上脚踩不到脚踏,每回下炕都要这么小跳一下。
谢尚看在眼里,不自觉笑了笑。
见多了丫头们的循规蹈矩,谢尚颇喜欢红枣这种不经意间的小活泼,这让他觉得愉悦。
“你这是有事?”谢尚的目光自张乙等六个人身上轻轻扫过,含笑问道:“怎么叫了这许多人来?”
红枣笑:“算是有事吧!”
“张乙,”红枣吩咐道:“你们且都先下去吧!”
打发走陪嫁小厮,红枣方走近谢尚帮他换家常衣裳。
“尚哥儿,”红枣一边解衣扣一边笑道:“今儿我看爹出门的时候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亚圣的一句话。”
谢尚也笑:“什么话?”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谢尚:“怎么说?”
“咱爹有本事,”红枣道:“但凡这回乡试中了,一准就能做官出仕,治国平天下。”
“尚哥儿,你说咱爹这样是不是就是圣人说的‘兼济天下’了?”
这世读人的追求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谢尚作为儿子对他爹谢子安原就有些迷之自信和盲目崇拜。
谢尚自打他爹今早出门后,脑海里便就一直精彩丰呈,脑补了几百回他爹此番高中后的!quot;
的再接再厉、衣锦还乡、加官进爵以及他在自己在其间的角色表现——谢尚甚至连他爹中举后酒席上的庆贺诗都给做了两首了!
所以,红枣当下这番话根本就是说出了谢尚的心声。
闻言谢尚心里高兴,但却收了脸上的笑,只点头道:“理是这样没错,但在爹中举之前说这些,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他太爷爷说了,谢尚暗想:这人越是遇上大事便就越是得有静气,如此才能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麇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气度,让人感服。
所以他私下怎么想不要紧,但面对媳妇,他可不能在发榜前轻举妄动,叫她看低。
红枣没想到谢尚如此沉得住气,竟不受她的话蛊惑,便想着这世人性格内敛——不见兔子不撒鹰,只得自我转折道:“尚哥儿,你说的是。”
“但我见爹出门,见贤思齐也是真正的。”
“尚哥儿,我当时就想着我虽是一个妇人,不能跟爹,还有将来的你一样去做大事,但家常若能周济到身边人,也未尝不是修德。”
“周济身边人?”谢尚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了:“你想布施?”
“这个容易,每年四时祭祀,娘都会布施。你只管跟着娘就行!”
红枣……
为了避免再鸡同鸭讲,红枣直言道:“尚哥儿,你说的布施,我还没想到。所以先多谢你提醒了我,我有机会便跟娘请教。”
“但刚我想的其实是我庄子里庄仆们的生计!”
谢尚:“?”
庄仆们的生计不就是种地交租吗?谢尚心说:而他们谢家的地息,那可是出了名的厚道。
所以红枣庄子的庄仆能有说啥生计问题?难不成是庄头不廉?
自打知晓被奶娘卫氏黑了钱后,谢尚遇事的第一反应便就是下人手脚不干净了!
红枣端一碗茶给谢尚后方在他对面坐下问道:“尚哥儿,你去过你名下的庄子吗?”
谢尚摇头——他一个公子哥,去农庄干啥?
红枣道:“我去过!”
谢尚疑惑!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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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枣笑:“想我一个庄户姑娘做梦都没想到会有一天雀屏中选,能到谢半城家做媳妇不说,还白得两个千亩大农庄——所以这聘礼地契一到手,我自是要去两个大农庄去瞧瞧!眼见为实嘛!”
闻言谢尚又禁不住笑了——见多了周围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刻薄贪婪,他真的很喜欢红枣这份直承心意的爽快!
庄子就是钱,谁不喜欢啊?谢尚暗想:他也喜欢他太爷爷、爷爷、爹给他的庄子。嗯,有机会,他也要去瞧瞧!
“但这一瞧,却瞧得我心里不好受!”
闻言谢尚神色不动,心说红枣一准是发现庄头鱼肉庄仆了。
红枣道:“我没想到青庄梓庄的庄仆们的日子会这么苦,住的泥草房子才只有我手高。”
说着话,红枣举起手臂给谢尚看:“嗯,我这样一抬手就能摸到他们的屋顶!”
谢尚见状呆住,甚至都忽略了两个庄子屋子一样低矮的这个细节,只下意识地追问道:“这么矮的屋子?怎么住人?”
红枣:“屋子里的地下挖三尺!”
谢尚想象了一下,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这地不潮吗?”谢尚问道。
红枣:“潮啊!我去时看到不止地潮,整个屋子的土墙都在渗水。”
谢尚默了……
红枣接着言道:“尚哥儿,所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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