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动不动的鬼,窗内优雅作画的人,一种无声的奇妙的默契蔓延开来,让肖雪宸逐渐安下心。
不伤人的鬼她见过的,在推演游戏中,被扭曲的秩序和规则往往能催生出蕴含着因果的、介于理智与混乱之间的产物。
鬼物便是最具代表性的。
它们拥有的到底是怨恨与恶念,还是希冀和坚持,仅仅与真相有关,而非存在状态来决定。
周咏笙……大概就是保存着高度思考能力的鬼物。
或许是氛围太安逸,也或许是内心对队友实力的信任,肖雪宸玩着手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嫌累坐在了虞幸床上,了起来。
周咏笙给的血字提示,一切都指示着鸡叫前,也就是说,无论晚上有何种诅咒或者规则,从这一刻起都不作数了。
对方后半夜乖乖巧巧一直站在窗外给他当“模特”,有它在,村长和妇人都没再过来找事。
推开窗户,虞幸用胳膊肘支撑住身体,小臂搭在窗沿外,近距离望着周咏笙那张可怕的脸:“既然带着善意,那么你把我找来……到底是有什么心愿呢?”
周咏笙睁大眼睛,双唇几次用力,终于分了开来,它发出虽然艰难但还算听得清楚的声音:“鸡叫……前……我说不……了话,我希望……你能……救救我,结束……这一切。”
救救你,结束这一切?
虞幸神色一动,明明是疑问句,语气却很肯定:“关键点是葬礼。”
“!”周咏笙激动的神色证明了虞幸的正确,然而,它没有激动多久,就耷拉下脑袋,断裂的脖子没了控制一下子垂向一边,虞幸看得出对方是在表达沮丧,可这个效果嘛……
只表现出了惊悚。
“我说……不出太多,马上……天……亮了,你一定……要帮……帮我,我得……走了。”对方重新抬起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的……是我……最……喜欢的画……家,我……没有骗你。”
说着,它身形开始变淡,很显然,它不是躺在祠堂里的那具棺材,而是头七归来的一只鬼魂。
晨光已经快来了。
“你等等。”虞幸叫住了它。
他回身把画架翻转过去:“来,一晚上的成果,你看一眼。”
周咏笙迟疑地看过去。
画中,背景诡谲阴森,仿佛能勾起人心深处的恐惧,而画中央的平头青年……就像是与此格格不入的阳光派,嘴角扬着笑容。
“你活着的样子,是我根据尸体模样猜的,怎么样,像吧?”
“像……谢谢……你。”周咏笙早已僵硬的腐肉动了动,努力扯出了一个实际上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的弧度,它以为自己与画中人是一个表情,朝虞幸鞠了一躬。
之后,它便消失在终于破山而入,斜斜照进来的晨光里。
虞幸淡淡看着它消失,末了关窗转身。
他……
困了。
真的好困。
才五点,危机又已经解除,他现在只想补一觉。
略过占领了他床的肖雪宸,他朝另一张床走去。
……
唔,我在哪?
似乎做了一场黑暗的梦……
在背部传来的微痛中,肖雪宸一觉睡醒,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然而——
睁眼不是她装修精致豪华的卧室,也不是公司供她休息的沙发,而是破旧的昏暗小屋子。
这一下子给她整清醒了。
她挣扎着起身,夹克外套从她身上滑下去,她捏住外套一角,飞快地想要理出一条合理的线。
她怎么睡着了?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还敢睡着!?
话说这外套是n帮她盖上的吧,真得谢谢他……呸呸呸,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疯了吗,在鬼物随时会来的时候睡着了!
鞋尖一点地面,她眼中是震惊与困惑相互杂糅后的复杂情绪。
外头已经天亮了,虽然关家村这边天亮的不明显,但窗外隐隐约约传来的人声让她清楚,很多人都起床了。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告诉她,现在已是早上八点。
她旁边放着画架,上面的画还没有干,那画风颇为诡异,她看到后先是愣了愣,而后佩服起n的画技来。
说到n……肖雪宸下意识往另一张床上望,果然背对着她睡得正香。
昨晚算是他守了一整夜啊……她有点不好意思,说好的都睡不了了,结果她倒得那么快,太不应该了。
她真搞不懂为什么她会睡着,连大概已经出现过了的鸡叫都没听见。
是意外吧。
她正想着,突然,房间门被敲响了。
“!?”昨晚的经历让她本能身体紧绷起来。
“还在睡吗?小伙子,小姑娘,不得了啦,跟你们一块儿来的另一个小姑娘死了!”门外传来村长的声音,奇怪的是,这次村长声音特别正常,仿佛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一般。
“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看。”回答村长的却不是肖雪宸,而是她一直以为正在睡觉,却正清醒着的n。
虞幸也只醒了几分钟,他嗓子哑哑的,从床上翻身下来,对肖雪宸道:“现在已经可以离开房间,我们出去洗把脸,去看看现场的情况。”
他说的现场,指的正是雎岚死亡的地方。
此时的关家村与夜里不同,他还没出屋,就看见外面路过好几个村民打扮的人,皆是神色匆匆,一副八卦的样子。
他们都没有拿蜡烛。
在门外,脸上略带一丝着急:“快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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