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大抵就是魏长生如今的心态,他有心回家避开如今的舆论,而母亲魏珠也想让他好好休息,养一养身子,但魏家出了个孝悌郎,为侍奉叔祖甘愿耽搁前程的事情还是传遍了整个江宁,继而是江南,他想在家里休养,但许多等待公布成绩的学子却想借着这个机会结交,纷纷投书到了魏家。
魏长生一开始还以侍奉叔祖为由不肯见,但魏成回了魏家,就不被人下药了,不出五日便是能下地走动,江南学政也派人来慰问了,出门便说已经大好,魏长生再无理由,待江南九子一起上门来求见,魏长生再难搪塞,只得出门应对。
因为少年时代的变故,又遭人非议,魏长生开蒙就比较晚,幼年时候,雷克生为了他不心中抑郁,也是带在身边走南闯本的,练就了一副好口才,虽然讨论古文典籍,他不及江南九子,但讨论时事、民生疾苦,亲身见过看过的的魏长生倒是说的比他们生动有趣。
接下来的时间里,魏长生周旋于诸多士子之中,这也是雷克生给他的任务,多趁着这个机会培养人脉关系,顺便摸摸江南九子的底,为此还给他准备了不少资金,也让魏长生多了豪爽的名声。
按照江南乡试的规矩,八月考完,九月是必然要出榜单的,但今年考生增多,阅卷的同考官却没有增多,以往每人阅二百五到三百卷,如今却是要增多到三百五到四百了,而主考和副主考都被禁了足,朗廷佐一人担起了重担。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士子之中、百姓之间开始出现了本次科场出现舞弊的情况,先是口耳相传的谣言,继而是私下传抄的邸报,继而便是大规模上市的新印报纸,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江宁府内开始大规模抓地下印刷厂,却是怎么也抓不到。
但主考与副主考收受贿赂是事实,在江北、江宁接受饮宴和客请也是事实,这些事情被人捅了出来,满保和徐培文还在考场被禁足,自然不能出来辟谣,但涉及的士绅、豪族却是不少,总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然后被人放大,而在本次舞弊风波之中,以徐炜为首的江南九子竟然变成了‘理性派’,他们劝告学子切勿闹事,声言,科场舞弊与否,且看桂花榜单就好,若传言贿赂的人都上榜,才是舞弊。
驻扎在江宁的岳乐听到下面人回奏的舆情,心中才是稍安,在岳乐身边,岳乐躺在床上,脑袋上盖着一块湿布,脸色苍白,大夫交流着,岳乐却已经是不耐烦:“你们给本王一句实话,是否是天花?”
要说满洲人最怕什么,自然便是天花了,从昨日开始,岳乐便开始全身发热,今早起床一看,手臂上竟然有了红点,瘙痒难耐,一想到可能是天花,岳乐怕了,立刻请大夫前来。
几个大夫商议了一下,其中一个年长的说道:“王爷,小人几个都看过了,不是天花,倒是秋天冷热交替,寻常发热。”
“可本王为何身上有了红点?”岳乐问道。
“这个......这红点似乎也只是寻常的红疹,好像只是过敏。”那大夫说道。
“好像?本王要的是确定的话。”岳乐非常担心在这个关键时刻自己出问题,骂道。
那大夫吓的跪在地上,一个年轻的咬牙问道:“王爷,这几日是否不常沐浴?”
几个大夫低着不敢说话,心里却说,这还用问,浑身馊味,几个人接连号脉,汗水与其皮肤接触,已经搓出污垢来了。
岳乐点点头,这段时日,他从杭州奔波回来,为秋收、乡试和勤王调兵的事忙的脚不沾地,半个大清国的责任在他肩膀上,他已经七八日没有洗澡了,来往奔波又出了许多汗。
“这就是了,秋天冷热交替,王爷贪凉,身体不洁净,又有些桂敏,这才高热起了疹子,不是天花。”那年轻大夫认真说道。
“那就好!”岳乐长出一口气,让人送大夫出去。
想到乡试过几日才会出榜,而秋收也已经大半,湖广和四川兵到了淮安了,岳乐心想,自己也能好好休息几日,正要睡一觉,却看到固山额真阿尔金进来,阿尔金脸色极为难看,跪在地上,说道:“王爷,淮安出事了,平西藩和湖广兵打了起来。”
岳乐听了这话,连忙坐起来:“怎么会这样?”
洪承畴与吴三桂这两年尤为不和,先是因为军饷的事,后来又因为勤王兵额分配,此次两人派兵勤王,平西藩的军队过境湖广,劫掠乡里,还被洪承畴扣住,杀了几个犯事兵丁才是放行,当然,岳乐是不知道,这都是两个人演的戏,扣住军队也是洪承畴为见一面永历。
可是到了淮安之后,两支军队是很安分的,怎么会打起来?
“一开始是湖广兵先闹起来的,说是吃了发霉的大米,后来也不知谁造谣,说平西藩补了一年军饷,湖广兵只补了半年,双方开始对峙了。”阿尔金老实说道。
岳乐听了这话,骂道:“有人暗中作祟!”
阿尔金道:“奴才也这般想,今早凤阳巡抚送来了,截获的一封钱谦益写给吴应雄的信,奴才见王爷身体不适,并未提交。”
岳乐接过信来一看,上面是钱谦益怒骂吴应雄父子要做铁杆奴才的信件,岳乐细细一想,心中有了个大概,肯定是钱谦益从中作祟,让两支兵马起了嫌隙,甚至湖广兵已经变节了。
“在江宁防范了大半年,原来苗头在淮安,哼,钱谦益,可让本王逮住你了。”岳乐忽然神色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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