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孤啸庄主已经站在了伶仃背后,但伶仃居然毫无察觉,作为武道八阶且用毒通神的高手,居然被人近身却毫无察觉,只能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人武道已达天境;二来则是自己已经守不住本心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孤啸庄主已经收回了寒刃,走到书案前坐下,将桌上看了几页的书合上,摸了摸然后就放到了一边,并示意伶仃坐下。伶仃这才缓过神了,坐到了孤啸庄主对面,不敢看她的眼睛。
短暂的沉默似过了几个世纪般漫长,伶仃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开口问道,“你为何救我?”
“这是交易,没有为什么。”
“把我交出去,不是起身对赤心说道,“来了这里的人,都斩断了过往,你我不都是这样吗?此事休得再提。去将把和尚带过来。”
赤心本想争辩什么,想了想便不再说话,应了一身便退了下去。
当赤心走了出去后,孤啸庄主才缓缓坐回了书案椅子上,拿起那本刚才合上的书自语的说道,“谁不想在重新来过呢?谁又能再活一次呢?”
一盏茶的工夫,赤心便见不通和尚带了进来,孤啸庄主遣走赤心后,盯着不通和尚一言不发,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不通和尚被看得有些发毛,说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如果没有要问的,贫僧就说几句师父交代的话,便告辞了。”
说完就要开口,孤啸庄主忽然打断了不通和尚说道,“小和尚,愿意听一个故事吗?”
不通和尚挠了挠头,不解的说道,“贫僧离寺的时候,师父曾交代,如果女施主收到玉钗,便会对贫僧讲个故事,但师父再三告诫,不能听也不能相信。贫僧还是不听了。”
孤啸庄主突然变了年色,面具下的她微微震怒,然后又像用尽全身的力气瘫软了下来,对不通和尚说道,“说吧。你师父让你给我带了什么话?”
不通和尚拿出一张绢帕,照本宣科没有一丝一毫感情的读了起来,“一别十六载,不知凝蕴可好?让我这笨徒儿带为问候了。”
师父怎么这么说我,不通和尚读到这里小声地嘀咕了两句又接着说道,“当年一别,已逾十六载,我自是日夜诵经礼佛,以消当年罪孽。但数年前,得知你已掌管孤啸山庄,如今我只能劝你回头,当年之事,不是你我之错,勿要加以枷锁,遗憾终生。”
听完不通和尚的话后,孤啸庄主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说道,“你师父还好吗?”
不通和尚黯然地说道,“师父老人家近年来身体大不如前,每隔数年就要为我渡一次真气,压制体内暴虐,如今已经憔悴不堪了。他希望我来庄主这里,能够求得灵药或功法,化解体内游走的暴虐之气,免得再伤人伤己。”
“这又是何苦呢,小和尚,我听完你师父的话了,你能不能听听我的故事呢?如果你愿意,我或许有医治你师父的方法也说不定。”孤啸庄主黯然地说道。
不通和尚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师父有交代,倘若庄主坚持,那便自废双耳,也不能听。”
孤啸庄主突然仰头大笑,厉声说道,“不色禅师,你好狠的心啊。你以为这样就能瞒过天下人的眼睛了吗?”
当孤啸庄主发泄完新中的怒火后,不通和尚若有所思的对她说道,“师父说了,庄主听完肯定会生气,让贫僧再将一物交予庄主,便能平息庄主的怒气。”说完就从僧袍中摸出一块紫色绢帕,只见上面绣着两只活灵活现的鸳鸯,正在耳鬓厮磨。
孤啸庄主看着这张绢帕,顿时对门外喝道,“赤心,带他下去,我不想再看见他。”
不多时,赤心从门外疾步走来,抓起不通和尚就要离去。这时孤啸庄主突然说道,“绢帕留下。”不通和尚慌忙递了上去,跟着赤心快步走了出去。
待两人走远,孤啸庄主才盯着绢帕,缓缓摘下了面具。只见面具下是一张狰狞异常的脸,这张脸上疤痕丛生,似已经多年结痂后又被抠掉再长,有些还翻着红肉。孤啸庄主用一只手将绢帕拿了起来,挡着了半张脸唱到,“世间最恨负心郎啊。”
这时,一个苍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孤啸庄主慌忙戴上面具。只听那声音说道,“凝蕴,十六年了,还没放下吗?”
“你懂什么,他把他还给我了。你没瞧见吗?”
“我瞧见了,但这只会让你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随道,“顾伶仃,你问我为何收留你,因为我看见了跟我一样的苦命人,我知道你心里也藏着一个人,你和当年的我,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呢?”
言罢,窗外已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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