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街面上基本看不到什么饭馆,有的话也是国营的。
当时能在国营饭店里面工作,那是十分令人羡慕的一份职业。在当时国营饭店里面的服务员都很牛气的,当然了服务态度也就很一般了。
在那时国营饭店的食品质量绝对是有保障的,掺假、以次充好、缺斤少两等坑害顾客的现象基本上没有。
不过到国营饭店吃饭,除了钱之外,还需要交粮票,另外这个点国营饭店早就下班了,所以段云现在是没法去饭馆吃饭的。
但好在厂门口街道上经常会有一些推着车子买食物的小贩,段云倒是可以去他们那里买点吃的。
这些推着破旧自行车卖东西的都是厂区周边村子里的农民,用家里存的一些粗粮,做成玉米饼子拿出来卖,都是当天现做的,价格也非常的便宜。
玉米饼是放在自制的木箱里的,用被子盖上保温,段云要了两个饼子,外加一小包咸菜,才花了五分钱。
两个玉米饼中间加上点咸菜就是一个‘简易版’的汉堡,也够段云凑合一顿了。
“呼!”
正当段云交了钱,伸手去接饼子的时候,突然从旁边胡同口飞快的跑来一个矮瘦的身影,一把从卖货老农的手中抢过饼子,然后拼命的向着周围灯光昏暗的角落跑去!
“站住!”麦饼的老农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抄着大兴当地方言吼道:“你个枪崩候给老子站住!”
“咔!”一脚将车后支架打正,麦饼老头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就追了过去。
大兴当地农村民风说实话还是有些彪悍的,段云一把没拉住,无奈之下,也骑着自行车追了上去。
若是以往的话,段云遇到这种事情绝对避而远之,但他今天看到老头为了挣点气天天站在街边到夜里很晚,当真有些不容易,心里有点同情,所以也骑车跟了上去。
那个黑影奔跑的速度极快,老头追出几十米后就已经开始气喘吁吁,而段云幸好骑着一辆自行车,否则估计他也很难追上。
前方的黑影一连跑出了几百米,突然转弯冲进了旁边一个没有路灯的胡同。
段云骑车跟到胡同口,正犹豫要不要继续追下去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声闷响,随后又传来了一声痛呼。
接着昏暗的月光,段云发现这里是个死胡同,正前方是一户平房的正门,而那个矮个小子则似乎被旁边平房门外的石阶绊倒,躺在地上痛呼起来,显然摔的不轻。
看到地上已经受伤的矮个青年,又看了一眼后面那个气喘吁吁追来的麦饼的老头,段云心思突然一动。
“闭嘴,忍着点!”段云对着胡同口那受伤的矮个青年压低声音说了一句,随后将自行车调转车头,向着追来的老头骑去。
“那个小个泡哪儿去了?”麦饼老头看到段云后,气喘吁吁的问道。
“刚才从那个胡同翻墙跑了。”段云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算了,别追了,刚才那饼子钱算我的。”
“哎,这不行这不行,那饼子是从我手里被抢走的……”老头闻言脑袋摇的如果拨浪鼓一般,虽然民风彪悍,但这些农民也都是讲道理的人。
“行了,今天的事情就这样吧。”看到老头似乎还拿着石头想去追,段云连忙说道:“大爷,你那饼子我全要了,过来帮我包上吧。”
“你要包圆?”老头闻言愣了一下。
“不卖我就走了啊。”段云说着,就要蹬着车子离开。
“哎,别走,额卖!”老头连忙喊住了段云。
随后,段云跟着老头重新返回到厂门口,花了五毛钱,段云把剩下的饼子全包圆了。
拎着整包的玉米饼,段云又重新回到了那个胡同口。
“谢了!”此时那个矮个青年一瘸一拐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半块玉面饼子,看到段云后,到了一声谢。
“你是咱们厂子弟?”段云大量了一番这矮个青年后,皱着眉头问道。
“嗯。”
“那你为什么干这种事情?”
“饿……”
“没工作么?”段云又问道。
“你哪儿这么多问题?”矮个青年有些不耐,转身就要离开。
“我这里还有二十个玉米饼,如果你肯回答我的问题,这些饼都是你的。”段云拎起那包饼子,在矮个面前晃了晃。
“你……”
矮个青年看了一眼段云大手里拎着的一大包饼子,又看了一眼段云骑着的崭新大二八,眼神中带着几分惊讶,随即说道:“我说……”
原来,这个矮个青年名叫曹东,比段云还小两岁,之前也是个在南方下乡的知青。
曹东在家中是个独子,母亲当年生下他后大出血而死,父亲则是是厂里的一个临时工,由于家里穷,也一直没有再娶过。
去年年初的时候,曹东得知父亲病重,就连夜扒火车,从南方村子里跑了回来,但也只照顾了不到半个月,父亲就重病而死。
由于户口还在南方农村,曹东成了‘黑户’,找不到工作,平时只能靠夜里翻墙到工厂偷铁买废品站而生,光景过的饥一顿饱一顿的。
而这段时间工厂加强了夜班保卫执勤的人手,还在工厂围墙上添加了锋利的铁丝网,这无疑等于断了曹东唯一的财路。
这半个月来,曹东过的日子完全可以用一个惨字来形容,家徒四壁,身无分文,只能晚上趁着夜色跑到附近村子农田中偷一些水萝卜西红柿来吃,为此还挨过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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