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谄媚:“当然是世子妃您说了算!”
谁给她发月钱,谁说了算咯。
南宝衣加加减减的,终于写完礼单时,已是日暮。
她搁下毛笔,伸了个懒腰:“我从前看二伯母掌管后院,那叫一个游刃有余。可是轮到自己,才知道当家做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送礼、交际,那都是有讲究的。”
内宅贵妇们的交际,都要根据官场上的形势来。
比如萧弈在朝堂与哪家官员交好,南宝衣就会与那家官员的内眷交好,来往频繁不说,送礼时也会比别家在春阳下,对他颐指气使的娇气包,莫名地生出一丝心动。
他忽然意识到,原来他喜欢的是娇气甜软的姑娘。
原来,他并不厌恶南娇娇。
而南娇娇永远不会知道,她十二岁那年,跑到枇杷院讨好他时,他面上淡定如水,可是心里面却泛起了怎样的波澜。
她也永远不会知道,当他得知她要与程家退亲时,那夜他梦见她犹如巫山神女,在梦境中宽衣解带,与他共赴云雨……
那些散落着yù_wàng的凡念,在今宵野蛮生长。
红帐低垂。
萧弈抱着温香软玉,在她耳畔呢喃低语:“娇娇,娇娇……”
南宝衣紧张地喘息着。
她泫然欲泣:“我还没有,还没有准备好……”
昨夜太疼了,疼到她根本没办法忍受。
她很欢喜与二哥哥一起入眠,但她一点也不喜欢与他做那种事。
萧弈的呼吸有些重。
得偿所愿地娶了个娇气包,还能怎么样,只能宠着她、纵着她呗。
他拉起她的小手,声音又喑哑几分:“娇娇帮我……”
她摸到了……
南宝衣惊得睁圆了眼睛。
她惊骇地挣回手,强忍着去洗手的冲动,毫不迟疑地拒绝:“不要,脏……”
“不脏。”萧弈轻哄,“洗干净了的。”
南宝衣仍旧拼命摇头。
萧弈的目光落在她唇瓣上,眼眸逐渐晦暗深沉。
南宝衣想起看过的册子,立刻明白他在想什么。
她紧张地别过小脸,捂住小嘴:“你,你想都别想啊!”
帐中静默。
南宝衣捂着嘴,突然想起来她的手碰过哪里。
萧弈没忍住,笑出了声儿。
……
已是三朝回门的日子。
南府一大早就热热闹闹,厨房里杀鸡宰鱼,厨娘忙着精心烹制午膳,阖府上下的侍女和仆役也都面带笑容,因为今天是他们五姑娘回门的大喜日子。
南宝衣和萧弈踏进松鹤院正厅,长辈们已经等在这里了。
老夫人打量这对新人夫妇。
两人皆是好颜色,站在一起格外登对养眼。
她的娇娇儿面色红润羞怯,行走时步态端庄优雅,似乎还是处子。
都成亲了三天了,怎么还会是处子呢?
她心中疑虑,却不方便当众询问,便笑着受了他们的礼。
说了片刻的话,男眷和女眷就分开了。
内室。
南宝衣扑腾着钻进老人家怀里,一个劲儿地撒娇:“祖母!”
“都是人家的媳妇了,还这般娇气。”老人家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好奇问道,“娇娇儿,你老实与我说,萧弈这三天是不是没碰过你?他是不是嫌弃你?”
南宝衣:“……”
萧弈嫌弃她?
她都快嫌弃死萧弈了!
那厮这两晚变着花样地带她玩,都快把她的手和其他一些地方蹭破皮儿了!
老夫人担忧:“娇娇儿,他是不是宠爱那个通房,不肯宠爱你?”
“祖母,您想到哪里去了?”南宝衣紧忙安慰,“我与二哥哥情投意合,您不要为我担忧。”
她不好意思直言是自己娇气怕疼的缘故,因此婉转道:“我才及笄不久,二哥哥和我都觉得过早恩爱,对我身体不好,因此想着再养个一年半载。”
老夫人面露狐疑。
萧弈会这么好心?
程叶柔摇着团扇轻笑,得意地瞟了眼江氏,像是在说,瞧瞧,我就猜到这两人没那么快洞房。
江氏挑了挑眉,认命般拿出五千两银票悄悄塞给她。
老夫人抚着南宝衣的脑袋,又凝重道:“这几日,我在府里左思右想,那个怀了孩子的女人,终究留不得。季嬷嬷。”
季嬷嬷端着托盘走出来。
这黑脸的老嬷嬷,亲眼看着南宝衣从小婴儿长成如今亭亭玉立的新嫁娘,对她的疼爱与亲生祖母无异。
她恭敬道:“五姑娘,老奴会与您一同返回靖王府。这些药带有毒性,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人性命。您放心,老奴保管叫那个侍妾一尸两命,把她和她孩子处理得干干净净,绝不会给您带来困扰。”
南宝衣:“……”
我可真是谢谢您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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