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到站和发运出站的货量很多,连续几天长时间的紧*作,把李欣累得吃饭都没有胃口。
今晚好不容易在午夜前把到站的货物全部入库,在站台上冻了几个小时的李欣又冷又累,回宿舍收拾停当后就裹着被子沉沉地睡下了。
大约是后半夜,一阵剧烈的摇晃,把李欣从睡梦中惊醒。
木板床在不停震动,门窗咔咔作响,好像外面有人在使劲踹门一样。
经过短暂的惊慌后,李欣突然明白过来,是地震!
他大声叫道:“苏师傅,快醒醒,地震了!”说罢赶紧起身,在最快时间内穿好衣服。趁地震稍微缓解一点,门窗不那么响的时候,俩人打开房门,顺着楼梯飞快地跑下楼去。
楼下是一块空地,比一个篮球场稍大一点,不一会儿,场地上就聚集了不少从附近几栋建筑里跑出来的人。
惊魂未定的人们,有的披着被子,有的鞋子都没穿就跑出来了。大家惊慌失措,叽叽喳喳地互相打听着,想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衣服穿得很少就跑出来的人,在寒冷的冬夜里冻得受不了,想要回屋去拿衣服,却又被身边的人劝住,说这时候回屋去很危险,万一发生余震,楼房坍塌了就完了。
匆忙中,李欣没来得及穿上毛衣,只穿了外衣就跑下来了。此刻坐在冰冷的台阶上,身上感到一阵阵寒意袭来。
夜里风很大,气温很低。他打了个寒颤,裹紧衣服。现在才凌晨3点多,离天亮还早,这漫漫长夜怎么熬?还会不会有余震?
身边的人在议论着,各人讲述着刚才惊险的一幕幕,估计着刚才的地震有几级、震中在哪里、还会不会有余震。
见到周围有很多人,李欣恐慌的心情稍有缓解,他拿出手机,给李颖打了个电话,可是李颖的手机关机了。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吧,又不知道怎么说,现在这么晚了,爸妈接到电话后自己怎么说?说这里地震了?
要是这样的话,他们还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呢!
看着茫茫的夜色,李欣感到很无助,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很低落的情绪,加上今晚的惊吓,让李欣鼻子一酸,几乎流下泪来。
“你好,你的手机能借我用一下吗?”旁边有人小声问道。
李欣偷偷擦擦眼角,回头一看,是旁边一个穿红色羽绒服的姑娘在和自己说话。
“行,你用吧。”李欣把手机递过去。
那姑娘接过手机对李欣说:“谢谢啊,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李欣听那姑娘在身边打电话,说着说着她就哭了起来,抽抽噎噎的像个小孩子一样,估计她家里人也在电话里安慰她。
过了半晌,她才止住了哭泣,挂断电话,很不好意思的把电话还给李欣,说:“谢谢啊!”
李欣劝她说:“别担心,能打电话出去就说明地震震级不大,没有太大的损坏。”
那姑娘说:“是的,我家住在另外一个县城里,离这里一百多公里,我爸说家里那边都没有感觉到明显的晃动,应该震级不大,不用害怕。”
李欣问:“你也是驻车站办事处的吗?”
那姑娘说:“不是,我是车站医务室的。”
李欣问:“你是护士?”
那姑娘说:“是的,你呢?”
李欣说:“我是公司驻车站办事处的。”
那姑娘说:“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呢?”
李欣说:“我才来了没多久。你们医务室在哪里?我也没注意到这里还有医务室啊。”
那姑娘说:“就在车站办公楼的二楼。”
李欣问:“护士要上夜班的吧?是不是很辛苦?”
那姑娘说:“上夜班当然很辛苦了,不过我们这里不用上夜班。我们这里就是一个医务室,临时处理一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而已,稍微大一点的疾病都到县医院去了,所以上班都是8小时以内的正常班。”
李欣笑笑说:“你学医的,应该胆子很大才对啊!”
那姑娘诧异地问道:“为啥呢?”
李欣解释说:“小时候生病去医院打针怕得不行,可是医生护士却很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的。尤其是拔牙齿的时候,还没进医院就吓得半死,进了牙科诊室,看见医生护士用托盘端出一盘子闪着寒光的钳子剪子,吓得脚都软了。而医生护士却可以拿着这些器械在血色中谈笑,那种恐怖的记忆一直在脑海深处挥之不去,长大以后好几次做恶梦都梦见那些闪亮的不锈钢器械,吓出一身冷汗来。所以我觉得学医的都有一副很硬的心肠,胆子很大。既然可以坦然面对淋漓的鲜血,当然也应该能够直面惨淡的人生了,真是让人油然而生一种敬佩之心啊!”
那姑娘听李欣说完,忘记了刚才地震带来的惊恐,笑得前仰后合的,说:“看你说的,像是恐怖片一样,太夸张了吧!有那么可怕吗?”
李欣说:“不是夸张,这是我的真实感受!在你们看来,拔牙应该是小手术了吧?可是我看见那些东西就吓得脚软,要是再大一点的手术,那还不吓晕过去了?我觉得我自己肯定学不了医,胆子太小了!”
那姑娘说:“其实也没那么可怕,我们在学校也有同学胆子小不敢上解剖课的,后来慢慢习惯就好了。”
李欣摇摇头说:“那还是别人有当医生的潜质,要是我的话,坚决不学这个,想想头皮就发麻!”
那姑娘笑着问道:“那你有学啥的潜质?”
李欣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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