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价格维持原样,或者要下调价格的话,黄洪亮怎么会来问这个问题,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侯贵自以为琢磨透了黄洪亮的心思,心里不禁有些鄙夷:切!还跟我耍心眼,小样儿!
李欣忙了一下午,总算是把那一万吨的仓位全部建起来了。收盘后,他刚打算歇歇,乌云玉就进来了:“怎么样,都卖完了吗?”
李欣说:“卖完了。”
乌云玉说:“到最后是涨还是跌?”
李欣说:“涨了一点。”
乌云玉说:“那不是很好吗?你不用亏钱了。”
李欣说:“这才哪到哪啊?往后还有半年时间呢。”他现在虽然看涨,但心里也是不踏实的,就好像是蹑手蹑脚地摸进一个黑咕隆咚的山洞一样,脚步虽然试探着前行,心里却万分警惕,一旦发觉不对,他随时准备着撒腿就跑。
乌云玉看着他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说:“既然这么担心,何苦还要做呢?不如平仓出来图个清静。”
李欣说:“你不懂。”
乌云玉说:“好吧,我不懂,你也别想了,晚上想吃什么?我请你,让你放松一下,看你这一天累得。”
李欣说:“你说吧,你想吃什么,还是我请你吧。”
乌云玉说:“那行,下班后我来叫你。”
从仓库发完货回到办公室的高辉,回想起黄洪亮在仓库时的表情,不由得联想起了不久前和李欣谈话时的情境。
那天自己问起李欣是不是在期货市场上有操作的时候,李欣那躲躲闪闪的回答,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很有可能他已经在期货市场上有动作了,只是自己不知道他到底是买入还是卖出。
现在回想起来,李欣那种纠结、困惑的表情,几乎和黄洪亮今天的表情一模一样。再结合时间节点来看,当时集团那一万吨的空头仓位已经卖出了,李欣是这个交易的经手人,他肯定也跟着那样做了,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遮遮掩掩的。
照这样分析的话,目前集团亏了三千多万,李欣肯定亏得也不少。
高辉有些想不通,铜的销售形势这么好,价格稳步攀升,他们怎么会想到要去期货市场上卖出呢?这主意没准儿就是李欣出的,现在可倒好,他自己亏了不说,还把公司的利润也赔进去了一大块。
这才多久啊?就亏了三千多万,单从时间上来算,他们在期货市场上亏钱的速度可比销售公司赚钱的速度快多了。
马天明在财务部听说今天集团又卖出开仓了一万吨铜,不由得大吃一惊。他的消息要比高辉的灵通得多,第一次卖出的那一万吨他当时就知道,那时候他还想跟着集团的操作也去卖出一些,可是见李欣的态度有些奇怪,就忍住了。
果然,后来那一万吨的仓位到现在亏了三千多万,他想起来就有些后怕,还好没有跟着进去,不然的话,自己也要亏得够呛。
他感到奇怪的是,原来那三千万的亏损都还没解决,怎么现在又要继续增加空头仓位?
铜价的事情他看不太清楚,但这段时间以来,这价格是一路上涨,亏损是逐步增多。在这种情况下,即使马天明对期货不是太熟悉,他也知道首先应该止损平仓,或者把仓位对锁起来,等到价格有明显的下跌趋势时再做打算。像现在这样逆势加仓,继续做空的举动,实在是有些太冒险了。
因为心里有这些疑惑,所以他忍不住又跑到李欣办公室里来问李欣。
他进来的时候,李欣正在窗前抽烟,听见脚步声,李欣回过头来,马天明笑着寒暄道:“李总,难得清闲啊。”
李欣说:“可不是难得清闲吗?我这刚刚忙完。”
马天明说;“我已经听说了,是不是今天又在期货市场上卖出了一万吨?”
李欣说:“是啊,你这消息很灵通嘛。”
马天明说:“唉,这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之前卖出的那一万吨亏了三千多万,现在整个公司都传遍了,今天这个消息我估计要不了几天也就人人皆知了。”
李欣说:“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马天明问道:“上面是怎么想的,怎么还要继续加仓啊?”
李欣此时不仅自己心头的压力很大,身体上还很疲惫,就想一个人清静清静,却又碰到马天明这样的追问,实在是有些心烦。他心想:你们这些问题应该去问刘中舟啊,问我有什么用呢?
可是看着马天明那期待的眼神,他又不忍心让他下不来台,就说:“这还不清楚吗?他们继续看空呗,所以要加仓。”
马天明说:“亏了这么多了,我觉得现在应该平仓,或者锁仓,你说呢?”
李欣说:“这个时候平仓是止损认陪,锁仓是看不准方向,这和加仓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两种操作,如果他们要是有这样的想法,就不会加仓了。就像你有这两种想法,就不会选择加仓一样。”
马天明说:“那你是怎么看的呢?”
李欣说:“我看涨。”以前马天明问这个问题时,李欣还遮遮掩掩的,现在他觉得没有必要了,就像马天明说的那样,集团做空的消息几乎人人皆知了,自己的意见也没有必要隐瞒。何况这样的看法自己早就对黄洪亮和郑国瑞他们说过。
马天明心里咯噔一下,欲言又止。他心想:既然李欣看涨,那他自己应该是买入开仓才对。如果那样的话,这段时间以来他不是一直都在赚钱吗?可怎么从他的话中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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