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营便见一队蓟国机关车驾,整装待发。
五大夫爵,岁俸四百五十石,可乘匹马轺车。虽说不过是单车匹马,然拉车驽马,却各个雄壮无比。孙坚亦是识马之人。一眼扫过,皆是上等鲜卑重挽马。一匹马力,足可抵四匹普通驽马。
挽马速度稍缓,却远非牛车可比。
蓟国豪商之富,令人咋舌。
蓟国二十等爵,自一等爵“公士”起,便可租用计程马车。五等爵“大夫”,可置办专属车驾。十二等爵“左更”,可乘坐骈马公车。升至二十等爵“列侯”,可乘骖马安车。
孙坚弃马登车,与田韶共赴淮水岸边。
遥看蓟国明轮舰队,帆樯如林,沿水道一字排开。自己胡乱拼凑来的船队,相形见绌,大巫见小巫,如土鸡瓦犬一般不堪入目。
见孙坚目不转睛,打量明轮舰队。
田韶适时介绍道:“列队在前,乃鄙国新式明轮楼船。长三十六丈,广九丈一尺,高七丈二尺五寸,置楼三层,排设十六轮,前后三桅,以畜力驱动,暗藏钩拒撞角。可容兵士千五百人,辎重千五百石。若只载辎重,可改为三千石商船。
列队队尾,乃鄙国新式明轮斗舰,长十八丈,广四丈,高五丈一尺,置楼一层,排设八轮,只设一桅,以畜力驱动,无钩拒,设弩炮,可容兵士五百人,辎重五百石。若只载辎重,可改为千石商船。”
孙坚轻轻颔首:“蓟国造船术,冠绝海内。便是吴越善舟之地,亦难望其项背。”
田韶又道:“蓟国大船,皆以‘钉接榫合’,下设‘水密隔舱’。‘鸾翼帆’水火不侵,弓箭难伤。钩拒横冲直撞,弩炮可射天罗地网……”
“此船何名?”正当田韶滔滔不绝,如数家珍。孙坚忽指一船言道。
此船前后五帆,如丛云蔽日。岿然独立,雄踞水面。远非先前船队可比。
田韶龇牙一笑:“此船,名曰:飞云。长五十丈,广十二丈七尺,高十丈一尺,楼高五重:庐、飞庐、天庐、爵室、望楼。仿我主座舰‘游麟号’而建。排设二十四轮,前后五桅,畜力驱动,暗藏钩拒撞角。可容兵士三千,辎重三千石,机关兵车五百架,艉舱暗藏水路两用‘攻城舫车’一辆。若只载辎重,可改为万石商船。”
“此船作价几何?”孙坚果然心动。
“此船连同船上所载万件兵甲,千匹良马,弓弩三千,箭矢十万。作价十亿蓟钱。”田韶试言道。
“船何价?”孙坚不动声色。
“十亿。”田韶亦轻声细语。
“船上万件兵甲,千匹良马,弓弩三千,箭矢十万,又作价几何?”
“万件兵甲作价一亿,千匹良马作价一亿,弓弩三千、箭矢十万亦作价一亿。计三亿蓟钱。”
“换言之,若买大船,兵器奉送?”孙坚笑道。
“然也。”田韶欣然点头。
“金玉珠宝,如何折算?”略作思量,孙坚忽问。
“清单在此,请君侯过目。”说完,田韶又从袖中取一左伯长卷,双手奉上:“此乃鄙国良匠所列。价与洛阳金水质舍,一般无二。童叟无欺。”
孙坚随手解开丝带,徐徐展开。果见分门别类,应有尽有。成色、尺寸、器型、工艺、年代……林林总总,周密而详实。
“先登船一观,若真如阁下所言,便试凑十亿蓟钱,又何妨。”孙坚笑道。
“悉听尊便。”田韶矜持一笑。
蓟国“装甲机关巨舰”。集时下造船工艺之大成。结合蓟国独有技艺,及多年造船经验,不断改良而成。处处匠心独运,笔笔精妙绝伦。
下设三层舱室,再依次登上:庐、飞庐、天庐、爵室、望楼,居高远眺。十里景象,一览无余。真乃水上坞堡。
“君侯往来大江两岸,纵横淮泗之间。若得此船,进可攻,退可守,停可居。长立不败之地也。”田韶尽言道。
“此船,蓟国有几何?”
“除去我家主公座舰,只此一船。”田韶笑答。
孙坚轻轻颔首,手指一字排开的明轮船队言道:“此又作价几何?”
饶是蓟国第一豪商。田韶亦不由抽了抽嘴角:“楼船(一艘)一亿,斗舰(一艘)三千万。”
“何其便宜!”孙坚豪气干云:“区区十八亿,不出三日,定送到阁下当面。”
“在下,恭候大驾。”田韶又惊又喜。话说,十八亿钱,几等同于蓟国一年财政盈余。孙坚讨贼不过半载,尚不足一年,莫非……当真积攒出如此一笔巨富。
见田韶面生疑窦,孙坚笑道:“阁下可知,自从奉命讨贼。大小百余战,剿灭黄巾余孽,山水巨贼,三十余部。三十余座山堡水砦,所积财货,何其多也。”
田韶这便醒悟:“每座贼人营寨,只需抄出五千万,便可凑足十八亿。”
“贼人祸乱荆、扬久矣。多少百姓,家破人亡。不义之财,日积月累。(孙)坚正不知何用。幸得阁下前来,解我心忧!”孙坚抱拳道:“且回禀王上:‘普天之下,能将不义之财正当其用者,唯王上一人耳’。”
如此豪杰,如何能不令人心折。
田韶肃容下拜:“字字入耳,敢不从命。”
孙坚将田韶扶起时,忽灵光一现:“敢死解烦!”
“君侯何意?”田韶云山雾罩。
“我之精锐,便号:‘敢死’、‘解烦’!”孙坚石破天惊。
《三国志·吴书·韩当传》:“黄武二年,(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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