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人员和物资整理需要时间,出发被定在了隔天的清晨。
最终确定下来的队伍规模在400人上下,由佣兵当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好手以及圣骑士,还有帝都的魔法师们这些公爵无权干涉的人员组成。
因为亨利他们强行夺权产生的过节,即便是在安排物资的时候胡里昂德公爵手下的那帮子贵族也没少下绊子。但这些物资到底是玛格丽特家里的,而她本来就对着这些蠢蛋是憋着一肚子的气。
平心而论,贵族小姐是一个浪漫主义者。
这并非贬义,她不是那种干坐着发梦等别人来实现自己愿望的人,从一开始在帕尔尼拉发布任务我们就可以清楚地看出来这位大小姐是一个切切实实的行动派。
但她依然是一个浪漫主义者,与我们的小米拉一样,她们是纯粹的。
这纯粹并非来源于无知和天真,而是即便见证了许多不公与伤痛,仍旧会试图相信某些美好的品质。
纵观历史能够带来变革的人皆属此类。是的,他们是行动派,但并非只为肉眼可见的东西并不像是政客并不像是胡里昂德那般只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行动。
他们相信美好即便他人说这只是幻想,并且付诸行动,竭尽全力地抓住哪怕最细微的一丝火花,只因相信有哪天哪怕这无法带来翻天地覆的变化,它也能够传递下去,传到下一个人的手中。
所以当亨利为她带来这场胜利的时候,玛格丽特哭了。
若你不了解亨利梅尔到底是谁,你难以体会她心中的那份激昂。
若你不了解他高举起来的那把剑当中寄存了怎样的荣光,你也不会明白。
当他穿着那身银色盔甲,当他披上鲜红的披风,当他高举起克莱默尔高喊着——
高喊着——
高喊着“以人类的名义!”对着发起黑暗冲锋,而所有不论肤色不论民族不论言语的人们都怒吼着紧随其后一往无前的时候——
那幅光景。
有多醉人。
摒弃了异见,摒弃了彼此之间的不同。
肩并着肩,义无反顾。
故事成为了现实。
而她身在其中。
所以玛格丽特激动得不能自已。
但现实,终究不是故事里的那么美好。他们尚未能够细细品味这份胜利的滋味,胡里昂德他们这帮人就跳了出来搅局。
像是期待了许久的生日餐点忽然被人恶作剧搅乱,而作出此事的人还在旁边哈哈大笑。公爵那帮人的兴致有多高昂,玛格丽特的愤怒就有多旺盛。
投入了如此多心血的城防战斗,最后被这么一个完全没出过力的政客给钻了漏洞摘了果实。
要揭穿胡里昂德的骗局并不困难,就算是她也有着许多的方法可以来搞垮他。但精明的公爵事先通过胜利游行为自己博取了人心,即便不甚稳固,但在眼下魔女的威胁尚未解决的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一旦选择揭穿撕破脸皮很可能就导致人类阵营分裂成两个部分。
来自帕尔尼拉的物资已经断了,城防兵器在下一波的攻击当中必然无法像这次这样尽情使用,眼下实在不是搞内乱的好时候。
而公爵正是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堂而皇之。
她只能忍。为了保全实力他们只能妥协。即便这意味着在之后的一系列政治交锋上很可能会被公爵占据了先手,但这就是现实,解决问题的军人思维和注重自己利益的政客思维从来就是两极分化的,真正的全国上下一个声音唯有皇权足够强大的曾经才能实现,而如今已经是——
她没在这个方向上继续深思下去。
妥协也是有底限的,干涉别的事情也就算了。当一帮子下位的贵族不知道是被指使还是觉得自己有公爵罩着可以为所欲为,跑来后勤部队所在的地方开始撒泼砸碎宝贵的淡水储存瓦罐,肆意污染珍贵的粮食,干扰为亨利他们一行人进行的物资准备时。
玛格丽特。
发飙了。
她令手下身强力壮的佣兵们把这十来个小贵族都绑了起来关到了存放阵亡将士尸身待日后埋葬的谷仓之中,在逐渐回暖的天气下散发出来的味道以及那种死亡带来的阴森恐怖感之中度过的一个晚上给了他们足够的教训,而在这之后又适时加强了警备避免了任何无端的争执。
种种琐事曲折之中,配备给这四百名精锐的物资装备总算是准备齐全。
这支部队尽数由战斗人员组成,没有后勤是因为他们与帝国的专业军人区别甚大。不论圣骑士还是佣兵终归都不是国家编制,财力和物力都没有达到这种级别的他们习惯了自己保养武器铠甲照顾马匹,自己煮饭和打点营地。
至于相对“娇柔”一些的魔法师们,到底占据的人数相对较少,分摊下来与其他人一并行动,加之以学徒们的随行伺候,虽然还是有不少人表达了担忧,但大约不至于在进入荒野之后就因为颠簸而丧失掉战斗能力。
除了后勤补给人员以外另一项队伍舍弃的是则是马车。尽管一辆四轮马车的运载能力能够抵得上八到十匹马,但魔女可不会乖乖地在通畅的大道上等着他们,进入错综复杂的森林内部找不到平整的道路,加之以天气恢复到十几度的层次积雪融化土地变得泥泞起来,使用马车只会大大地拖慢他们的脚步。
没人能够准确地预测魔女大概到什么时候会恢复。他们在有城墙依托,物资充足总计兵力数千近万人的情况下依然付出了不少的代价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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