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千里盯着李乘风,微微点头,他忽然问道:“你既然是洗月派后人,想来也对这世上的兴衰荣辱别有感悟。以你看,我们灵山派的未来,究竟在何方?”
李乘风被这一句话惊得一愣,他苦笑道:“掌门师伯明鉴,弟子虽为洗月派后人,但洗月派没落已然有一两百年,家母虽然苦苦支撑,可弟子却觉得家族复兴之日,遥遥无期。至于我们灵山派……弟子放才入门两月,脚下前途尚且看不清楚,又哪敢妄议灵山派的未来?”
马千里道:“很少有刚入门的弟子能做到像你这样的地步,不仅能够一举夺下考核魁首,而且还能年纪轻轻参悟到如此境界,了不起啊!”
李乘风谦恭的微微低头,道:“弟子不过信口开河罢了,修行之路,知易行难,谁都可以在修行之路上指指点点,可能最终走到终点的,却始终像掌门师伯这样凤毛麟角。”
马千里微微笑道:“你也不用这般谦虚,在年轻弟子中,有这般修为,又能如此看透的,同样也是凤毛麟角。”
李乘风不敢接话了,他唯唯诺诺的道:“掌门过誉了……”
马千里盯着李乘风,一指天边的云彩,道:“你看见了什么?”
李乘风顺眼看去,却见天边云层堆积,翻滚流淌,他便道:“我看见了云舒云卷,云聚云散。”
马千里点了点头,道:“没错,人世间的一切便如同这天边的云彩,有云聚堆积的繁华灿烂时,也有云舒消散的湮灭寂静时,即便是修行门派也是一样。洗月派五百年前曾经名动天下,大修行人李越自创的洗月剑法和洗月枪法天下无双,可随着他的离世,天下第一门派便这样陨落衰退,可悲,可叹!”
李乘风隐隐感觉马千里话中有话,他越发的谨慎,垂手低眉,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马千里见李乘风实在是沉得住气,便微微笑了笑,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灵山派对于藏剑阁十分的不公?”
李乘风心中一凛,他低头道:“弟子不敢妄议。”
马千里微微笑了笑,道:“那你觉得,一个门派的兴旺,最重要的是什么?”
李乘风虽然胆子大,可在掌门面前他哪里敢妄议一个门派的发展和未来?
李乘风苦笑道:“弟子不知……”
马千里深深的看了李乘风一眼,他道:“不,你知道,你只是不敢说罢了。今日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正所谓法不传六耳,你且说来看看,无论说的是什么,都不责怪于你……”
李乘风想了想,道:“那弟子姑妄言之,掌门姑妄听之?”
马千里微微一笑,道:“那我便洗耳恭听。”
李乘风见马千里随和亲近,一点也不像一派掌门的样子,他便大着胆子说道:“弟子窃以为,一派之兴衰在于公平公正,在于光明正大,在于制约平衡!”
马千里等了一会,见李乘风没有继续往下说,便微微颔首,道:“还有么?”
李乘风摇了摇头,道:“弟子一时想不起来了。”
马千里道:“这公平公正,怎么说?”
李乘风道:“修行门派之中贫富差距极大,地位高低极大,贵贱差距极大,彼此之间互不相同,甚至互不往来,互相仇恨,这显然是不利于一个门派的壮大发展。”
马千里微笑着看着李乘风,不置可否,道:“你接着说,光明正大又是何意?”
李乘风说到这里,索性放开说道:“一个门派若到处都是蝇营狗苟,到处都是钻营奉承,到处都是潜藏规则,到处都是暗中算计,有功之人不能赏,有德之人不能任,有能之人不能上!不仅如此,反而他们还要提防小人暗算陷害!试想,这谁又能安心正大的修行,谁又能理直气壮的为门派效力呢?而且,身为名门正派之人,为人身不正,行不矩,思不善,山上欺压同门,山下残害百姓,这让同门如何看待自己,这让世人又如何看待我们?”
李乘风这番话显然就只差指着千山雪的鼻子骂街,而且句句诛心,字字藏刀,但他依旧没有说完:“正所谓名正言顺,名若不正,言则不顺!一各门派若是名气不佳,名声不好,那这个门派说话又哪里来的底气和信服力?若是靠武力压人,那与江湖帮派又有甚么区别?难道我们修士都是一群修炼了功法的江湖混混么?”
这一句话厉害极了,李乘风想起同安血案,忍不住一时间热血冲头,把憋在心里面许久的话终于一股脑儿的当着掌门人的面说了出来。
刚说完,李乘风便后悔了,心中噗通乱跳,一阵后怕,低着头满头大汗。
李乘风心中暗道:“李乘风啊李乘风,你是真把自己当一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掌门让你说,你居然真的什么都敢说?”
马千里却出乎意料,依旧笑眯眯的没有生气,他接着说道:“那制约平衡,又是什么意思?”
李乘风这时候是真不敢继续说了,他生怕触怒了掌门,之前自己努力的一切全部白费,他想了想,小心翼翼的组织着措辞,道:“弟子窃以为,灵山之中四天阁最妙之处在于互相制衡,而不是一家独大,又或者是永无止境的陷入内斗消耗之中……这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而已。”
马千里不置可否,微微点头,脸上挂着极淡的笑容,道:“嗯,还有么?”
马千里越是这样,李乘风心中越是没谱,他低声道:“弟子都说完了。”
马千里笑吟吟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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