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昊见虞苏出来,对他温语:“不多睡会?”虞苏摇头,走到姒昊身边,蹲下身看他剁草料。姒昊抬手摸了摸虞苏的脸庞,虞苏温柔地笑,眼睑低垂。虞苏才出被窝,脸庞暖和,皮肤细腻,摸起来很舒服。姒昊用拇指蹭着虞苏眉尾,看他舒心地闭着眼,心里感到幸福。
幸福本该无形,但姒昊觉得自己触摸到了。
来虞地有半年,这半年,身边有虞苏,这以后的日子里,身边也会有他。不要有分离,不要有磨难,姒昊想,要一直像这样过日子。
雨水淅淅沥沥,除去雨声,四周如此寂静,连虫鸣声都不见了。
不知不觉,水滴从屋檐滴落,形成了雨幕。雨渐大,姒昊和虞苏回屋,陶甑里的饭,也该熟了。
天空下起雨来,能做的事不多,不能继续营建陶坊,不能捕鱼,不方便打猎。
姒昊和虞苏还是能找些事情做,虞苏编织,姒昊制作工具,两人坐在火塘边忙碌。虞苏用棕叶编织遮雨的雨披,他给自己做一件,也给姒昊做一件。
雨披做好,虞苏让姒昊站起身,他将雨披围在姒昊肩上,把绳子在脖间绑住。他退开两步看,很合身。姒昊很不解,虞苏给他做的穿戴物品都合适。没有测量,顶多制作的时候笑着偷瞄自己。
虞苏看得很满意,过来帮姒昊解雨披的绳带,他一挨近,腰身就被姒昊搂住。他仍是专注帮姒昊解绳带,绳带还没解开,自己的衣带就已被姒昊解开。
姒昊的手探进虞苏衣中,触摸他细滑的肌肤,一寸寸,很是迷恋。虞苏的身体敏感,注意力被分散,把雨披的绳带解成了死结。
“阿昊……”这一声唤得无奈。
“不管它。”姒昊低笑,在屋中披着雨披,一把将虞苏抱起,朝草泥台走去。
窗外雨声哗啦啦,天空昏晦,未到午后,看着像夜幕即将降临一般。火塘的火旺盛燃烧,带来暖意,提供照明,它的光芒映着草泥台上交缠的两人。
雨天也并非无事可做,他们可以听着雨声,一起品味漫长的时间嘛。
雨披被搁在草箱上,而在雨披之上,是姒昊和虞苏脱下的衣物。姒昊怕虞苏着凉,用一条葛被,将两人罩住,他们在被中欢好。
在后来分离的时光里,姒昊常常回味姚屯那些下雨的日子。他们日夜相伴,在红通通的火光下,偎依在一起,在淅淅雨声中,他们的幸福时光仿佛无边无际,没有终止。
雨停的第一天,姚屯来了一位客人,他穿着锦袍,笑容满面,身边还带着一位老仆。邰东第一次到姚屯来,他是个走南闯北的人,知道姚屯的位置,都不用找人带路。
邰东来时,虞苏在田里拔草,姒昊在湖上捕鱼,都没留意到他的出现。邰东带着芒,直接走到院中,大黑见到他,认识他,没有吠叫。
邰东见屋门没关,猜测人就在附近,他自个在屋院打量一番。院子舒适整洁,屋子温和,宽敞,收拾得很漂亮。
两人的小屋,两个枕头,两只草箱,坐的圆木,吃的餐具也成双成对。邰东瞅见,没感到意外。他从任地卖陶回来,先去虞城,妻子虞雨都跟他说了。
他怎么就一点也不意外呢?当时虞雨跟他说虞苏和姒昊住在一起,是那种关系,他好像还说了一句:“难怪啦。”早就知道小弟和姒昊关系非同一般,果然是有一腿的。
邰东悠然背着手,从屋中走出,见到扛着骨耜 归家的虞苏。虞苏见到他,先是惊讶,继而是欣喜,唤道:“姊夫,你怎么来了!”
“听阿雨说你搬来姚屯住,我过来看看你,顺道有任地的消息,带给阿蒿。”邰东笑答。
没过多久,姒昊被喊了回来,三人在屋中坐下,围在一起谈话。
房门紧闭,芒留在屋外看望,邰东带来任地的重要消息,避免被闲杂人等无意听闻。
“牧正让我告诉你一件事,不过我也不知道这事,跟你都有什么关系。”邰东坐在一块削得平滑的圆木上,跟姒昊交谈。
“东陶,请说。”姒昊知道肯定是要事。
“是这样,我从仑城回角山,在牧正家见到任邑派来的信使。信使说任君派出大军前往晋阳谷,近期可能要开战。总之就是让牧正和事臣留意角山钺关,担心穹人攻打。”
任方和穹人在西北的战事时有时无,以往规模都不大,这次任方显然是要大战一场。
“领兵的是什么人?”姒昊心中一沉。
“任君的嗣子任嘉,还有吉秉。”邰东常年在任方贩陶,对任方的大人物略有耳闻。
听得任嘉的名字,姒昊心里担心,听到吉秉也一同前去,这份担心立即减半。
这些年,穹人时常在任方边界侵扰,穹人是晋夷的小弟,后面有晋夷在搞鬼,大家都心知肚明。晋夷觊觎东南许多年,东南这些原帝邦的甸服之国,本身势力也比较强大。
“就是这么回事,牧正让我告诉你,任君派往晋阳谷的兵,将联合翟夷,反击穹人。”这么件事,怎么看,都和姒昊无关啊,邰东是这么想。
只有姒昊清楚,这件事的意义非凡。任方原本有一条道直通规方,被穹人于晋原拦截。晋原散居着夷人部族,地盘被穹人占据,他们心有怨恨。这次翟夷和任方联手,是想将穹人逐出晋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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