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木匠一说,其他人都凑头过来往那儿瞅。
鞠文启先白赵木匠一眼,又十分笃定的说道:“不可能,这挺老贵的东西不可能裂缝,肯定是你老花眼了。”
说完,他把别人扒拉开,自己往赵木匠指的地方瞅。
嘿,还真的有一个裂缝!
特别特别小的裂缝,不贴在上面瞅根本瞅不着,这赵木匠年纪不小眼神儿还挺好。
鞠文启心疼的不行,却又顾着自己的面子不表现出来,还嘴硬的说道:“哪有什么裂缝,就是我往回带的时候划了一下,根本就不是裂缝。”
大家又不瞎,是不是裂缝还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是一回事儿,说出来可就是另外一回事儿。
赵木匠见一屋子的人都不吭声,觉得很臊面子,马上梗着脖子说道:“我干了一辈子的木匠,这木头上的是裂缝还是划掉漆了我能看不出来吗。你就瞎吹牛,这玩意儿根本没你说的那么好,我用刨子随便推一个涂上漆都比你这个好。”
同样是木匠的鞠文启马上不乐意的道:“你才瞎吹牛,你自己那木匠活干啥样我还不知道么,砍个楔子都能擦着手,涂个乳白胶都能把俩手指头粘一块儿,你可别动刨子了,小心再给你自己刨了。”
俩人原先就不怎么对付,还竞争过学校的木匠活,那时候因为鞠文启出价低得到机会,赵木匠心里可一直记着这些事儿呢。
新仇旧怨,俩年纪都不小的人跟个孩子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屋里人都乐呵呵的看热闹也没人劝两句。
收拾柜台的张永梅实在听不下去走过来直接没收鞠文启的所有茶具,还道:“一天喝这老些茶,喝的晚上都睡不着觉,都别喝了,想看啥碟你们自己去挑吧。”
没有茶盘可看又没有架好吵赵木匠也觉得没有意思,背着手溜溜达达的走了。
张永梅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没想到鞠文启还挺上心。
晚上他把茶盘抱回家,搁灯底下瞅半天。
鞠静和鞠灵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就都凑过来跟着一块儿看。
“就一个裂缝有什么好看的?”鞠静疑惑的问鞠文启。
鞠文启现在一听“裂缝”俩字就头疼。
没好气的看一眼最气人的二姑娘,鞠文启回答道:“不应该啊,火车上的时候都好好的,放家里才几天咋就裂缝了呢。我在你大姐那边看人家用的这玩意儿都不裂缝,咋到我手里就裂缝呢?”
“那你得问问你的手,是不是上边儿长刀了?”鞠静笑着玩笑道。
鞠文启可没心思开玩笑,继续盯着那裂缝瞅。
鞠灵也跟着看一会儿,猛然一拍大炕,恍然道:“爸,我知道咋回事儿了!大姐那边潮,咱家太干巴,你这木头的东西到咱这儿水分一流失可不就干裂巴了么。”
鞠文启一拍自己脑儿门,后悔道:“我还往炕头热的地方搁,这不干巴的更快么!”
说完赶紧从炕上爬起来,把茶盘挪到墙根放好。
知道是咋回事儿也没用,已经裂开的地方又合不上,而且不管怎么管计肯定会越裂越大。
鞠文启愁了一晚上,第二天挺早就起来去棚子里折腾他那一堆挺长时间没有动过的木匠活工具。
吃早饭的时候张永梅问他把工具全都拿出来干啥。
鞠文启皱着眉一边想自己的事儿一边回答道:“我瞅着这玩意也不难做,我自己整一个。”
张永梅刚要说他别折腾了,鞠静和鞠灵几乎同时给她眼神示意,让她别说。
鞠灵还鼓励道:“爸,你木匠活儿干的那么好肯定能做出来,说不定比买的还好呢。”
“嗯,最主要的是你自己想整啥样整啥样,裂缝就扔也不心疼”,鞠静也道。
两个姑娘的态度极大的鼓舞了鞠文启,吃完饭去饭店的时候他把小凿子小刻刀刨子锯啥的全都带去了饭店。
他走后,张永梅才不解的问俩姑娘为啥要拦着她。
鞠静解释道:“让他干干木匠活动动脑子动动手不比只动嘴吹大牛强啊。以前我爸手多巧啊,你看咱家的炕柜,赵木匠都不会打我爸都会打,还打的这么好看结实。”
说到打家具,张永梅还挺为自己丈夫骄傲的。
她笑着说道:“你爸年轻的时候脑子是真好使,就当个小学徒,人家师父也不正经教,不管啥东西他看两遍就会做。”
脑子好使的鞠文启也抵不过岁月的无情摧残,现在是眼睛不行脑子不行手也不行了。趴在柜台上写写画画大半天就画出一个长方形,花纹样式啥的一样都没画出来。
都这样了还有人刺激他呢。
屯子里的人好心劝他道:“老三呐,你还是别瞎折腾了,你都好几年不干木匠活了吧,刨个木头都费劲就别整这精细活儿了。”
鞠文启可是个犟脾气,别人说他干不好说他不行他可不服气,憋一口气就要把茶盘做出来,还要做的特别精细特别好看。
憋了整整两天,鞠文启终于把自己茶盘的样式和上面要雕的花纹全都画出来,先拿给张永梅看。
张永梅觉得他画的挺好就是太麻烦,那花纹图案可不好雕。
鞠文启却不在意:“这算啥,我以前还雕过更精细的呢。你瞧好吧,我肯定能做出来。”
就在他忙着做茶盘的时候,鞠静和鞠灵带着张永梅的嘱咐先后去了三胖子屯的姥姥家和林场一村的小姨家。
张永梅特地从南方带回一些软和好消化的糕点,再不给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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