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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孽徒?呵,自她与你私奔、背离巫族的那一刻起,她便不是本座的徒儿,本座又为何要去救一个毫不相干之人?”
“只要您肯出手,叫晚辈如何都可以。”无央目光恳切,敛起身上一切棱角。
“哦?叫你做任何事情都可以?”黧婀略正了正身子,饶有兴趣地看着无央。
“是,任何事情。”
瞧他这般坚决,黧婀开始不动声色地打量这年轻的男子,倒真真生得是俊逸利落,除却他眼中的悲痛以及下颚不及打理的髯须,这模样合该是闺阁女儿们心中的少年郎罢。
易柔的蛊是黧婀亲手种下的,所以此刻的易柔状况如何,黧婀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再如何生气失望,那可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如何能不心疼?
可归根结底,都是眼前这释空寺的和尚,勾引了柔儿,将她拖入了绝境,更让巫族失去了天选的圣女。
想到这里,黧婀目光森然,恨不能伸手即刻挖出无央的心,“那你应该知道如何去做,释空寺首徒!”
“是,只要大祭司答应救柔儿。”无央微微仰首正视黧婀,眼底如湖面般平静坦然,“我自愿上弑神柱。”
“她是本座的徒儿,本座自会救她。”黧婀眯起眼睛,“你可想清楚了?”
“是,绝不反悔。”
“呵,待上了弑神柱,你反悔也是无用。”说着,黧婀抬起手道:“来人,把这小子捆上弑神柱!”
所谓弑神柱,是无相之墟的审判之柱,是巫族存在之初便存在这虚浊峰顶的,在此柱上受刑者,身死而形不散,心死而魂不灭,将会汇聚成魂魄,无法安息亦无法转世,只能永生永世地附在这弑神柱上受尽折磨。
起初在碰触到那看似平常的石柱时,无央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冰冷感由外蔓延至心,很快,那刺骨的寒凉便伴随着撕裂感传至全身每一处感官,四面八方不知源头的嘶鸣震刺着他的耳膜,随之喉咙一股腥甜喷涌而出,浑身剧烈地抽搐,双眼猩红,额角青筋暴起,双腿无力支撑,贴着石柱跪在了地上,双手和腰部却还被绑在石柱上,俊秀的面容此刻已扭曲的面目全非,喉咙断断续续发着浑浊不清的呜咽声。
无央是僧人,亦闻的首徒,释空寺的下一任住持,在重视佛教的东昭向来受到尊敬,而作为寺中的监院,他更是受到拥护,哪怕是被师父禁足在静心堂的时日,他亦是得体的,何曾像如此这般狼狈过,毫无尊严的跪在他人面前如同蝼蚁一般。
其实此时此刻,他并非无法抵抗,只消稍稍驱动意念,便可以将这侵蚀着自己的痛苦感减轻甚至驱逐,可他丝毫没有反抗,“柔儿,只要你跟安儿好好的活着。”
未过多久,他身上所有的痛感竟消失了,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虚幻,直至最后化成一簇光斑,周围变得异常安静,仿佛他已处于一个静止的世界,随后,便再无意识。
无央离开的第五日,易柔在这个清晨醒了过来。
“母亲!您醒了?”沈佑安看着母亲双眼有了光彩,父亲离开的那一日,母亲也再没有醒来过,所以虽然不知这一次母亲会醒来多久,但这足以让佑安独自守着母亲的惶恐稍稍散去一些。
“安儿,你爹呢?”易柔抬眼张望,以往每一次她睁开眼,无央总是会出现在眼前,紧张关切地这次竟没有看到他,她虽然还不知丈夫的去向,心中却已有了隐隐的不安。
“父亲说回去找人救您。”沈佑安忽闪着乌亮的眼睛坚定而充满了希望的对母亲说道。
“什么?你说他去找谁?”易柔大惊,自己如今这般皆是因为当初在无相之墟被种下的毒蛊之故,只是来到南苍之后觉得没什么异常,又不想让无央担心,所以她便没有提及此事。
可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自己身上开始隐隐有了异常与不适感,尤其是诞下佑安之后情况就更加明显,拖到现在,恐是任什么灵丹药石恐怕也回天无力了。
而无央竟说回去找人救治自己,世上唯一能够救治自己的人.......那个名字仿佛已经在她嘴边呼之欲出。
“父亲说那个人是如今世上唯一可以治您怪病的人。”小佑安见母亲不语,便将父亲走之前所说的话告诉了易柔,而这些也验证了她的猜想。
“师尊......”易柔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坐起身来,惊得小佑安赶紧上前扶着:“母亲,您还不能下床啊!”
然而易柔此刻满心都是无央的处境,他是释空寺的首徒,自己又因与之相爱而背叛巫族,若他去了无相之墟,师尊岂会绕过他?!
而最令她担忧的是,她方才凝神感知,自己体内钻心的痛感已经消散大半,身上也渐渐没了沉重感,反倒十分轻松,若自己的蛊毒已被压制了,也就是说无央哥哥很可能已经见到了师尊,师尊绝不会毫无条件的救下自己,那无央哥哥岂非……
“安儿,娘已经无碍,你在这里待着,一定不要乱跑。”
小佑安看出母亲眼里的凝重和担忧,心里猜测或许父亲会遇到危险,“不,您要去找爹是不是,安儿跟你一起去!”
他不愿意一个人在这里担惊受怕的独自等待父亲和母亲,何况他答应了爹今后要保护娘亲,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是要跟着母亲的。
易柔看着儿子稚气未脱的脸上是超越他年龄的坚定,终不忍他独留于此,“好,娘亲带你一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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