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帮泼皮离开,陆宁挥了下折扇,继续前行,各种摊位都看一看,吃的,有什么李婆婆羹,什么南瓦子张家团子,什么曹家肉饼、薛家羊饭等等,玩的,有各种伶人或游艺,什么小唱、嘌唱、杖头傀儡、悬丝傀儡、上索杂手伎、球杖踢弄、小儿相扑、弄虫蚁、说浑话、叫果子、装神鬼等等,整个勾栏区,热闹无比。
从勾栏中出来,陆宁又在市城里转了转,什么姜行、纱行、牛行、马行、果子行、鱼行、米行、肉行、布行、杂物铺、药铺、金银铺、彩帛铺、染店、珠子铺、香药铺、靴店等等,真是数百个行当,吃喝穿用,应有尽有。
渐渐的,眼见日落西山。
现今普通百姓,大多是两顿饭,但陆宁自然不是如此,只是来到市城,中午时,随意买了些肉饼、团子之类的,回了马车上吃。
从一家染铺出来,看看日头,陆宁笑道:“好,去赴约。”又回头看了看这家染铺,不得不心下叹息,谁若小看古人智慧,那是大错特错,就说自己进的这染铺,染工是用山礬叶烧灰熬浆,将布匹乃至成衣,染成紫色。
本朝除了金黄色为皇家专用,其余色彩,再不分高低贵贱,是以,原本视为仅次于金黄色,为朝廷大员才能用的紫色就大受欢迎,染店就在一旁的花三娘,微微一呆,差点去揉眼睛。
可不是么,正是一年多前在这畅和楼里,怒容训斥文总院和自己的,那位“陆老大”的娇妻。
不是被判劳役之刑吗?怎么,成了文总院的奴婢?
重犯们的女眷,被送入京兆府牢狱后如何发配,自然就不是杨雄能知道的了。
不过,杨雄偷偷瞥着这花三娘,还是这畅和楼,不知道,她此刻,心中在想什么,但看她,好似一直全神贯注注意文总院说话,笑吟吟随时准备听文总院吩咐,或者文总院一个眼神,她便要知道做什么的样子。
根本没多望这畅和楼一眼。
杨雄就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这女人,要在自己身边,怕自己骨头被熬成汤,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或许,也只有文总院这类人物才能驾驭的住吧?
……
畅和楼重新改建过,拓展店堂,厅院廊庑,花木森茂,酒座雅洁,分阁坐次,重帘遮隔,自成天地。
陆宁等便在二楼雅阁推杯换盏。
花三娘在旁伺候陆宁酒水,实则,她初始本来也要给王侁斟酒,但陆宁敲了敲桌子,她便明白什么意思,便专心只伺候陆宁一人。
陆宁虽然不太将自己皇帝身份看在眼里,但要对面官员和自己平席而坐也就罢了,身边侍女,再去伺候他酒水,要太不成体统。
王侁倒是脸色如常,还喊了酒娘进来,给他和杨雄斟茶倒酒。
只是和酒娘比起来,花三娘便显得贴心多了,香喷喷娇躯在陆宁身侧,甚至拿出手帕为陆宁擦拭嘴角油渍。
陆宁第一个反应,这手帕不会有毒吧?随之心中一哂,这可不是后世,无色无味的剧毒药品特别多。
看着王侁,席间聊天倒是很畅快,自然是因为王侁极为谦让,顺着自己话语,若不然,以自己脾性和聊天风格,若对方不顺着自己话风说,很快便会冷场。
杨雄信笺里便说来着,说这位王巡检还曾经跟他试探,文总院是不是皇亲国戚,比如,哪位国舅爷的血亲。
杨雄虽然帮上官引见给自己,但自然会将他撇清,将事情原委和自己说清楚,毕竟他祖坟冒青烟一般由胥吏变成官员,应该都得益于认识自己。
从王巡检想打探的消息就知道,这家伙是个聪明人,一般人,就算他这个级别的京官,知道文总院这号人物的都是凤毛麟角,更莫说,能知道“文总院”经常陪王伴驾的秘密了。
品了口酒,陆宁突然问花三娘,“你父,被发去了何处?”
花三娘微微一呆,低声道:“好像,在市城打更。”
被连坐的老年囚徒服劳役,有的便是送去矿山送死,而如花三娘父亲,其女本身便不是主谋,牵涉的也不是十恶之罪,是以,也会很人道的分配轻松的劳役工作,看来,花三娘的父亲,被发到了市城做更夫。
陆宁点点头,对王侁道:“我家三娘之父,是你市城的更夫,好像经常被一些泼皮欺负。”又问花三娘,“你父亲叫甚么?”
花三娘低头道:“花宪……”
王侁立时道:“文总院放心,待我回去,一定亲自办此事。”顿了下,“不过总院,既然是官派劳役,愚弟可也不敢偷龙转凤之类,将那老先生送去总院府上。”
“那也不必。”陆宁摆了摆手,对王侁的回答,倒是很满意,中国历来人情社会,互相行个方便不可避免,但若这厮敢想办法将花三娘老父送来自己府上,那就是另一回事。
在雅阁外的文三,其实一直竖着耳朵偷听里面讲话,此时心内嘿了一声,那帮小兔崽子,必然倒大霉了,一个个人五人六,刚才跟自己耍横差点吓死自己。实际上,他们的小命在雅阁内这些文绉绉的斯文人嘴里,也不过几个唾液星子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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