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殿内安静了下来。
若是说萧何保了天下二十年安定,那萧乾便是新序章的引导者,前方有山,开山而行,前方有水,架桥行之。
萧乾也当的起这个皇帝。
萧何可以气,但他萧乾不行,因为他是当今圣上。
“若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当年洛溪山一事你就站在背后,我梁书榕何德何能,当今圣上竟要亲自算计我。”梁书榕笑道。
萧乾将手放于椅上,淡淡说道:“因为朕容不下你。”
“我想也是。”梁书榕不改面色说道。
萧何坐在龙椅上,想要说些什么,但半天却未曾开口,他只能静静的看着。
多年以前,他也跟如今的萧乾一般,现在却没有那股气质,帝皇与生俱来的气质。
梁书榕继续说道:“你是九五之尊,眼里进不得沙子,而我,不过是个江湖小子,你若是想要我的命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萧乾并没有否认,却是转而说道:“你该唤我为圣上,而不是你我。”
梁书榕却笑了起来,轻声说道:“你配吗?”
清平殿内沉默了下来。
萧何眉间一触,看了一眼身旁的萧乾,见萧乾仍是那般神色,看不出喜怒。
他心中微微叹气,怕是保不下此人了。
萧乾也不恼,却是笑着问道:“那你与朕说说,谁又配你唤一声圣上?”
梁书榕上前一步,笑道:“谁也不配。”
萧乾微微点头,却是沉默不语。
这时,坐在龙椅上的萧何说话了,“多年以前我夺李氏皇位,而你那时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婴……”
梁书榕打断了,萧何的话说道:“忘记了。”
萧何抬起的手顿在了半空中,他低下了头,沙哑的声音传出,“忘记了,你怎么能忘记?”
“不可以吗?”梁书榕看着萧何道。
萧何好像惊恐了起来,嘴里碎念道:“你怎么能忘记?怎么能,你是李榕,你是李傲的儿子,我夺了你李家的皇位,你怎么能忘记!?”
“你怎么能!!”
萧何红着眼,却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梁书榕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姓梁,”
萧何听到这句话心头一颤,这位步入暮年的皇帝再无威严可言,却是沉默着,似乎记起了很多的事情。
若是说他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做了皇帝。
每日每夜,他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大殿之上一剑自刎的李皇,箫氏为仅有的异性王,李皇待他不薄,可最后他却做出了谋反的事。
如今,他不过是像补偿一番,洗去些许罪过,可李榕却根本不给他机会。
此刻,站在他身前的李榕就好像是当年的李皇一般,恍若昨日,那一头白发,亦如当年自刎在大殿上的李皇。
梁书榕沉默片刻,说道:“坐在这龙椅上,就不该说出这样的话。”
萧何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眸直视梁书榕。
他发现自己确实老了。
萧何微微叹道:“是我老了,也不该坐这个位置。”
说罢,萧何起身,他看了一眼那身后的龙椅。
萧何朝梁书榕走去。
擦肩而过。
此一刻,好像是四十年前一般,梁书榕成了当年的萧何,三言两语,将那在位皇帝逼下了皇位。
萧乾眼神微动,看向了那走出清平殿的身影。
身穿龙袍的身影伛偻了几分,迎着清平殿外的阳光,走出了这大殿内。
梁书榕也回头望去,轻声道:“萧何确实不该坐这个皇位,好在他也没看错人,你比他着数十人,都是之前被拦下的蠢人,他们只能看着,不敢离去,也不敢进去。
遮去半边面庞的人重新回到了楼上,魔门的人走了,他似乎是松了口气,所有都重新走上了正轨。
“也该开始了吧。”他嘀咕了一句。
话音刚落。
却见那街道暗处走出一人,那人身披黑衣,戴着一副黑面,低着头,看不清面容,朝着宫门走去。
与此同时,长安城内各处的街道上忽然出现了许多戴着面具的人,或是银面,或是金面。
这些人都曾来自五湖四海,如今他们却只来自一个地方。
——飞花台。
无数戴着面具的人朝着这里涌来,他们走在长安城的街道上,遮蔽面容,如游魂一般。
最为突出的便是那个戴着黑面的人。
他于所有的杀手都不同。
亦是来自飞花台,但这飞花台却是由他所创。
“殷厉。”
飞花台是这江湖上六大势力之一。
最初的飞花台是一个情报组织,而到后来却是得罪了一个门派,损失惨重,从那以后,飞花台转而成为了一个杀手组织,一呼百应。
那时的江湖是迷茫了,飞花台四处收留走投无路的江湖武人,那时起便走上了他的霸道之路。
飞花台从不招惹是非,但若是有人想招惹飞花台,就算你是六大势力其中之一,也要给你啃下一块肉来。
飞花台里,最多的便是刺客,杀人与无形!
再说朝廷图谋江湖当年一事,飞花台损失最为惨重,如今也到了算账的时候。
当然今天到来的也不止是飞花台。
当年的账,如今也一并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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