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顺便还能将京中和洛阳的间谍组织清洗一遍。
伸手指着桌上一个官员的履历:“这个邢恕,怎么看都该是少保夹袋里边的人啊……”
邢恕是程颢的学生,和嵩阳书院关系密切,写得一手好文章,一时贤士争相与之交往,他也经常出入当时朝廷重臣司马光、吕公著等门下。
邢恕考上进士后,补为永安主簿。还是经吕公著的推荐,才入朝任崇文院校书。
结果邢恕很不知足,跑去对王雱分析一大堆王安石所推行的新法的弊端。
本来是想要改换门庭来着,但是邢恕的水平和苏油没法比,级别和苏油没法比,为人也和苏油没法比。
所以王安石对他的态度,当然和苏油也就没法比。
而且王雱在听邢恕讲解的时候不断点头貌似首肯,结果一转身就跟自家父亲说这人出身二程之门,在我这里都诽谤新法,入朝了还了得?
王安石很生气,这种人,还是剔除出朝堂吧。
御史台秉承王安石的意思,弹劾吕公著,说他引进的邢恕,本是新科进士,未历官即处馆阁,多有不妥。
王安石更加恼怒,保守派们狙击我门生李定的理由,不就是这个吗?怎么现在你们自己搞这一套?
那就不用客气了,坚决将邢恕赶出朝廷,出任延陵县的知县。
更可悲的是,延陵县不久之后,被朝廷撤消了!
而邢恕的职务,没变!
这下邢恕变成了“无业游民”,游荡在陕洛之间,这一耽误便是七年。
七年后吴充上台,想起了这个当年曾经因反对王安石而被贬的小官,复其为校书,接着任用他为馆阁校勘,不久又迁为历史馆检校、著作佐郎。
好倒霉,接下来轮到蔡确走上了仕途的快车道,因为高举改革派大旗,又与吴充有隙,做了参政之后,正好公报私仇,把吴充所任用过的人统统驱逐下台。
邢恕吓得坐卧不安,每日深居府第不敢出门,生怕让蔡确看见,给他提了醒儿。
结果前段时间中书突然出敕,进邢恕为职方员外郎。
邢恕顿时感激涕零,跑到蔡确门上感谢。
然而这一切根本不是蔡确之意。
真正的原因,是前段时间赵顼读到了一首诗,乃是邢恕当年送给文彦博的,赵顼在蔡确跟前称赞那诗文辞清丽,颇具功力。
蔡确不知道赵顼这番话到底是真心欣赏邢恕,还是在对自己放贬吴充提拔的那些官员进行敲打,但是不管是什么意思,既然赵顼都说话了,那升移一个小官对蔡确来说,举手之劳而已。
加上邢恕的学问本身也不错,于是一个有意接纳,一个深自附托。
邢恕也及时为蔡确出谋划策,收召“名士”,在政事上提一些“改革”的建议,二人越发情投意合,仿若素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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