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胯下坐骑低沉的打着鸣,阿敏听了,也是烦躁不已。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信州城,一手握着马缰,任凭马蹄踏在街市上,发出阵阵声响,强按着火气,冷笑道:
“这个多尔衮,无非是个十岁的毛孩子,还想着带正白旗立功,结果被几个马匪给截胡了。”
“和硕贝勒,奴才早就说了,老汗看重多尔衮,无非是人老了,看着小孩子的喜庆。”
扈尔汉说完,谄媚的笑着。
“扈尔汉,大汗挺看重你。”阿敏说到这,别有深意地住口,望向眼前这名面容稍黑的女真人。
扈尔汉,佟佳氏,后世鞑清开国五大臣之一,隶满洲正白旗人,世居雅尔古寨,从其父归顺建州。
最开始,因勇猛敢战,被努尔哈赤收为养子,赐号觉罗氏,掌镶白旗。
万历四十七年,参加萨尔浒之战,以优势兵力,迅速击溃明军抚顺、开原二路。旋又设伏,与后金诸贝勒合围刘綎所部五万人,全歼。
万历四十八年,天启皇帝继位不足半年时,率镶白旗从阿敏征沈阳,献计于城外设伏,引诱沈阳总兵贺世贤出击。
其后,贺世贤果真于沈阳誓师出击,陷入重围,虽然撤退及时,却还是被扈尔汉亲领镶白旗追上。
这一役,贺世贤战死,沈阳第一次失陷,因此功,努尔哈赤历加扈尔汉世职一等。
正是因为沈阳的失陷,才让满朝文武惊觉辽东蛮夷之野心,自此,每逢辽事,天启皇帝都会乾纲独断,坚定的支持熊廷弼。
扈尔汉紧忙笑着:
“哪里是什么看重,无非是看在和硕贝勒您的面子上。”
阿敏转过头去,呵呵笑着:
“老家伙看重你,怎么会是我的面子?”
“您想啊,征乌拉部,还有打沈阳击溃贺世贤,奴才哪次不是跟着和硕贝勒您从征。”
说着,扈尔汉发现坐骑靠前了阿敏一点,暗自紧紧缰绳,放缓速度,道:“依奴才看,老汗不是看重奴才我,而是看重和硕贝勒您呀!”
阿敏让这连环马屁拍的有些飘飘然,哈哈大笑,随口道:
“多尔衮迟早都要到正白旗,到时候,你可得带着两白旗的小子们,给这初出茅庐的犊子点甜头尝尝。”
“和硕贝勒就瞧好吧,多尔衮要是敢来,奴才一定好好招待着。”
扈尔汉嘿嘿笑着,但那笑容,怎么看都是让人有些瘆得慌。
......
毛文龙几乎是在多尔衮抵达信州的同一时间,接到了刘兴祚派来的信使,得知信州十余万百姓钻入深山老林,投往皮岛。
如今的东江,虽还未达到小康水平,却也不再是往日常有人饿死的时候了,起码来说,吃穿都能维持的差不多。
这都要靠登莱巡抚袁可立,还有天津的朝廷水师竭力接济。
建州骑兵虽然在原野上所向披靡,可是在广阔的海面上,根本见不到任何他们的旗帜。
自东江至蓬莱,一直延伸到澎湖,各处都是大明的商船、战船。
经过简单的商议,毛文龙抛却顾虑,火速召集东江军各部,分成数个小队,前去支援从信州撤下来的百姓和反正汉军。
东江军因担忧百姓安危,一路都是急行军,两日不到的功夫,便就穿过层层山林,来到太子河一带。
这时忽然传来消息,说是信州一战,刘兴祚与李延庚临阵反正,击退多尔衮所部三千正白旗,毛文龙这才放心。
多尔衮第一次亲自领兵,与历史上不同,这次是兵败如山倒。
三千正白旗精锐骑兵,先后被一万余汉军截击,虽说战绩斐然,但毕竟人数较少,根本无法扩大战果。
李延庚与刘兴祚会合后,多尔衮深知已无力再进,只好暂时撤退,等待阿敏的支援大军。
这样一来,就给了李延庚、刘兴祚与信州百姓撤离的时间。
东江军因连夜行军,兵困马疲,加之信州百姓已经脱离虎口,遂于太子河一带修整。
毛文龙经过仔细考虑,将帅帐设在了太子河下游的孤山堡遗址上。
此刻,他身着鱼鳞齐腰甲胄,虎皮罩在甲外,神色冷峻,站在城头,极目四望。
入眼所见,皆是残垣断壁。
“父帅,孤山堡我曾来过,那是五年前,尚还有三十余户辽民世代居住于此,眼下却…”
毛承禄说着,眼神中流露出悲伤。
毛文龙静静点头,问:
“将士们的马匹都饮水了吗?”
“正在分批饮水,饮水后还要灌上一些带走,以供路上随时饮马。”毛承禄说着,沉默片刻,又道:
“这可是近二十万人,父帅,岛上才刚有起色,这批人接到岛上,弟兄们只怕又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不接,难道就看着他们被鞑子屠杀吗?”毛文龙也没什么办法,他叹了口气,道:
“只好再派人去登莱,叫抚台再给皮岛输送一些军粮了。”
毛承禄有些犯难:
“抚台信上不是说了,上次那几万石,已经是用朝廷发饷的军饷向客商买粮,再筹粮,只怕也不容易吧!”
天启元年起,朝廷成立都监府,左兵监王体乾至皮岛了解真实情况,后又回到京师,禀报天听。
自那以后,朱由校有了支援东江的正当理由,派遣两名兵监常年待在皮岛,随时汇报岛上情况。
天启二年初,朱由校特谕启用袁可立为登莱巡抚,令登莱二府及天津水师,接济东江军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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