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那年,尉迟扬的父亲尉迟奉节因军功成为了一名将军。
一次偶遇,他认识了尉迟扬的母亲谭氏。
两人年貌相当,在旁人的撮合下结为夫妇,并很快有了孩子。
那时节,流云与大魏边境虽偶有烽烟,却并没有形成大规模的战争,一家三口的日子虽算不上富贵,倒也宁静祥和。
然而好景不长,北戎与流云相互勾结,大举兴兵入侵大魏。
在一次战役中,尉迟奉节遭流军偷袭身受重伤。
军医们虽已尽力,终因失血过多而没能抢救回来。
谭氏无法承受失去丈夫的打击,当时就病倒了,骆老夫人心疼尉迟扬无人照看,与她商量后便暂时把带回了骆府。
谭氏一病就是半年,谁也没想到,向来柔弱胆小的她,痊愈之后竟与替她治病的郎中私奔了。
骆家老夫妇又气又怒,更心疼尉迟扬真正成为了一名孤儿。
他们的本意是想把尉迟扬收为养子,以方便照顾和教养。
但在武威郡附近,尉迟氏还有几门远房亲戚,他们都想把尉迟扬送去给尉迟氏的父母抚养。
骆老将军与尉迟奉节是结拜兄弟,对他们母子的遭遇心知肚明。
尉迟家早已没落,且尉迟氏的父母根本不是靠得住的人。
否则当初女儿被刘家无故休弃,外孙也被逐出家门,他们为何不替母子二人出头?
但凡他们对女儿稍微关心一点,尉迟氏何至于带着幼小的孩儿来到两国边境处讨生活?
骆老将军与那远房亲戚反复交涉,最终还是把尉迟扬留在身边。
除却一个父子名分,老夫妇是真的把他当做了亲儿子一样对待。
尉迟扬十三岁那年正式参军,算是继承了他父亲的遗志。
又过了两年,骆将军府迎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此人年过六旬,骨瘦如柴面若枯槁,一看就知道是病入膏肓了。
见到骆老将军夫妇,他直言自己想要见一见尉迟扬。
听到这里,萧思怡嗤笑道:“来人定是那满身铜臭的刘老爷,他还要不要脸了?!”
萧姵挑了挑大拇指:“小姑姑一猜一个准儿!那刘老爷把妻儿撵出家门后,没过几日就迎娶了那名贵女。
他本以为刘家从此后便可飞黄腾达,没想到却是噩梦的开始。
那贵女心思毒辣手段阴狠,刘老爷身边的侍妾通房死的死散的散,仅剩下的一个庶子和两个庶女也都没能活到成年。
刘老爷后悔不已,却又碍于妻子娘家势大,不得不继续隐忍。
那贵女在刘府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始终无法为刘老爷添上一男半女。
又过了许多年,她的父亲和兄长犯了事儿,靠山彻底没有了,刘老爷才出了一口恶气。
只可惜那时他已经年老体衰重病缠身,除了几辈子花用不尽的财产,什么都没有剩下。”
萧思怡冷声道:“所以他又想起了被他遗弃的儿子!”
“是啊……”萧姵叹了口气:“他多方打听之后,得知长子还给他留下了一个孙子,便拖着病体去了骆家。
尉迟大叔嫉恶如仇,哪里肯与狼心狗肺的刘老爷相认,立时便要把他们一行人撵出武威郡。
骆老将军劝他,和谁过不去也别和银子过不去。
本就是刘老爷对不住尉迟氏和尉迟奉节,虽然用他名下所有的财产也无法弥补母子二人的伤痛,但也没有必要为了争一口气就便宜了刘家剩下的那些人。
言下之意就是人坚决不认,财产却可以收下。
但尉迟大叔是个直脾气,并不愿意沾染刘家分毫。
唯一的孙子不肯认他,刘老爷的病情直转急下。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几日,便让心腹管事去府衙请了几名官员,将名下所有的产业都过到了尉迟大叔的名下。
很快刘老爷便没了,刘家的管事们整日缠着尉迟大叔,总算是让他收下了那敌国的财富。”
整件事情都说完了,萧思怡却迟迟不做评价。
她和尉迟扬只见过一次,但她却觉得自己懂他。
他根本就不是贪图享受的人,平日里恐怕连俸禄都花不完,要那么多的财产做甚?
之所以收下刘老爷那敌国的财富,其实是不忍心看着刘家那些管事和下人们无枝可依。
刘家的生意遍布整个大魏,一旦出了问题,会有多少人丢掉饭碗?
萧姵不清楚她会如何评价此事,补充道:“小姑姑,说起来你恐怕不会相信,其实大叔最抠门儿了!”
萧思怡笑道:“你不是连他的长相都没有看清楚么,怎会知晓他的习性?”
萧姵遂把河东郡那一晚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桓二哥有要事与人商量,我便陪着大叔去夜市吃东西。
河东郡的夜市可热闹了,好吃的东西足足摆了一条街。
一路上他一直都在夸肉香,可一听说肉面五文素面两文,他立刻就掏出四文钱要了两碗素面。
我当时就有些看不下去了,想要请他吃烤肉,可他说那还不如去再来两碗素面。
你说他是不是特别抠门儿?”
萧思怡笑道:“的确是抠门儿,不过听了他的身世后,倒也不难理解。”
“小姑姑果真是善解人意。”萧姵赞道:“不过想想也是,大叔自幼无父无母,虽然骆家条件不差,他却不想给别人增添负担。
所以他从小就养成了节俭的习惯,即便后来继承了敌国财富,他心里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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