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若儒被押解进京前,萧老国公就已经提前做了安排。
因此他和普蓝虽然被关押在刑部大牢,却没有吃什么苦头。
他感叹道:“多蒙老国公看顾,我们一切都好。”
萧姵道:“我今日是来告诉二位一个好消息。陛下已经答允,审讯二位的事情交由我负责,今后我便可以时常来探望你们了。”
普蓝抹了抹眼泪,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运气真的不错。
她与郡主相识不久,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在雁门郡的时候,她不过是为了保住公子的性命才去乞求郡主。
没想到她病中乱投医,竟为公子和她自己趟出了一条能够好好活下去的路。
梁若儒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弋阳郡主深得魏国皇帝的喜欢,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秘密。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连国事都能参与。
见两人神色各异,萧姵继续道:“此次前往弋阳郡,我遇到了锦国的湘东公主。”
梁若儒敛住思绪:“郡主说的可是那姬拂冰?”
“先生与她相识?”
“二十多年前她随锦国使团前往流云国,我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只是我那时年纪太小,没能与她有任何交集。
但我记得湘东公主是个很特别的女子,言谈举止与传闻中的锦国女子有不小的区别。”
萧姵并不想与他谈论姬拂冰的过往,直接道:“我与先生分别前,您曾经说过那毁容男子似乎与永王一派有关联。
而此次我从姬拂冰那里再次听到了同样的说法。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先生若是肯信任我,能否将实情相告?”
梁若儒的手指再次蜷了蜷。
当初他不肯说出毁容男子的身份,并非不信任弋阳郡主,而是不信任魏国皇帝。
毕竟她只是一名尚未成年的少女,想要保住他与普蓝的性命,甚至为他们二人安排一个不错的下半生,简直如同玩笑一般。
可如今看来,弋阳郡主的能耐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
或许这条路真的走得通呢?他愿意试上一试。
“郡主附耳过来。”他轻声道。
萧姵把耳朵凑了过去。
梁若儒道:“国主对那人十分看重,从来不肯将他的身份告知任何人。
但有些事情不是想隐瞒就能瞒得住的。
据我多日的仔细观察,加上国主言语中的漏洞,那人正是魏国永王。”
萧姵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导致母亲早逝的原因很多,但罪魁祸首非永王莫属。
若非他野心勃**兵造反,母亲何至于怀着七个月的身孕踏上逃亡之路?
她一直以为永王十五年前就已经伏诛,只能把仇恨记在了其他人身上。
没想到永王居然还好端端地活在这个世上!
当然,梁若儒的话未必可信,毕竟世上相似的人很多,那人又毁了容,更是难以分辨。
可即便有一分可能,她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永王不仅是她的杀母仇人,还是大魏最大的隐患。
一旦他有了足够的本钱,定然又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梁若儒很清楚她此刻的感受,轻声道:“我有个小小的建议,未知郡主可想听一听?”
“先生请讲。”萧姵抬眼看着他。
“我虽有九成以上的把握,但还是想请郡主暂时不要将此事捅破,一切静待时机。”
萧姵想了想:“先生大可放心,我定会十分谨慎。”
梁若儒道:“如此我便放心了,待郡主将那人缉拿归案,我与普蓝定要与你痛饮几杯。”
※※※※
离开刑部大牢,萧姵骑着马沿街转了几圈,直到日头偏西才回到府中。
刚准备用晚饭,就见映水捏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郡主,皇后娘娘让人送来的。”
萧姵喜上眉梢。
大姐姐手下的人办事果然利索,不过短短一日,他们便已经将父亲的财产查得一清二楚。
映水见她满面喜色,打趣道:“这信封里装的该不会是银票吧,难怪郡主这般高兴。”
“去去去!”萧姵劈手夺过信封,歘地一声撕开封口。
快速浏览了一遍信笺上的内容,她呵呵冷笑起来。
堂堂大魏定国公,自然不会是个穷人。
这一点从他平日注重享受,而且出手十分大方就能看得出。
小姑姑遭人羞辱想要开善堂,他二话不说就给她凑了份子。
那可不是几百银子就能打发的,所以说父亲手里的财富绝对是不少的。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父亲竟这般有钱。
难怪他平日里总是牛气冲天的,果真是财大气也粗!
单是京城最繁华的坊市,他就有旺铺四间。
每间铺子每年大约能给他带来三千左右的银子,四间就是一万二千两。
另外,他还在几家酒楼参股,每年的红利也非常可观。
简单算了算,他手头至少有几十万两的现银。
让萧姵有些奇怪的是,父亲名下居然没有田地。
但这似乎也不难理解。
单纯比赚钱,田地自是比不上铺子。
而且田地目标太大,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平日还需要得力的人帮忙管理,似乎不太划算。
父亲是名正言顺的国公府主人,国公府的田地已经够多,他当然没有必要自找麻烦。
如今辛素为了替萧婵准备嫁妆,他才动了买田地的心思。
萧姵把整件事情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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